萧祈月以为他这一生只会恨一个人,如何也想不到还有第二个。
第二日清晨,萧祈月方从睡梦中幽幽转醒,就收到了凌天回禀的消息。
【昨夜汉阳侯世子邀请殿下前往平遥阁,见了岚玉小姐与章家小姐后,随后又与司家大小姐碰面。
一开始司家大小姐对殿下的态度还可以,但后来二人单独相处时不知道说了什么,殿下的情绪开始变了,等司家大小姐离去之后,殿下的在阁内的雅间之中叫了很多酒,似乎是在寻醉,期间济慈世子进去劝过殿下,但无功而返,不久后岚玉小姐也进了雅间,与殿下待在雅间之内整夜未出。】
凌天话说完,身前的纱帐之内半晌没有动静,就在凌天疑惑主子是否又睡过去之时,萧祈月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现在在哪里?”
凌天答道:“殿下宿醉未醒,被岚玉小姐送回了别院,而今岚玉小姐还在瀚海别院照顾殿下。”
萧祈月只觉得心口一股无名之火蹭蹭直冒,宿醉、与女人共处一宿,还把人带回家中照顾自己,萧澜他这是要干什么?
因为自己不让他碰,他就去找别人?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凌天面前的床幔被打开,他赶紧低下头,一只赤裸的玉足落在了床边的脚踏上,他听见月帝冷凝的声音道:“摆驾——瀚海别院。”
月帝陛下亲子寻回,赐名萧澜,封号澜君的召令已经从内阁传遍了全城。
天司军营的少帅司澜是月帝亲子,这件事知道的人只有少数位高权重之人,而今召令一发,皇族亲自正名,自然引得天下一片哗然。
今日又见帝王车驾从宫门一路行至瀚海别院,只要眼不瞎的都能看出来月帝待澜君殿下的看重。
然而只有萧祈月自己知道,他被某个混蛋气的要死了。
这位澜君殿下前两日还情意绵绵的说只想要他,一出宫就跟人家姑娘共处一宿,彻夜不归,只要一想起来萧祈月的心情便低沉几分。
他倒是不觉得萧澜会跟济岚玉发生什么,但济岚玉曾是他内定的太子妃,一想到萧澜跟她待在一起过了一夜,萧祈月就觉得心梗。
萧澜是不是没脑子?自古女子对待贞洁就颇为看重,他倒好,喝个酒跟人姑娘共处一室,就是没什么传出去都会有点什么!
萧祈月越想越气,只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在萧澜面前,拿把刀切开他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帝王的车架从宫内到别院得有半个多时辰,萧祈月的心情就在这漫长的半个时辰之中逐渐升温,等车架行到瀚海别院的门口时,美人儿的脸上已经冷的仿佛结了一层冰霜。
瀚海别院的侍卫都是轻云骑的人,而轻云骑只听令于他们的主子,便是曾经的司澜世子而今的澜君殿下,所以当帝王车架出现在别院门口时,守门的侍卫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先去通知萧澜。
凌天站在瀚海别院的大门口,他的身后是月帝陛下的銮驾,望着紧闭的大门,向来只一心为主人做事的暗卫统领凌天,头一次觉得原来真的有人敢去挑战帝王的耐心,实在是勇气可嘉。
勇气可嘉的萧澜听到月帝亲临时,他举着手中的酒杯朝着蓝昕蓝昕晃了晃:“你去帮我问问月帝陛下,问问在他眼里,我他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随着“砰”的一声脆响,萧澜举在手中的酒杯被狠狠地摔到了地面上。
“殿下!”济岚玉轻呼了一声,一把上前将身形不稳的萧澜扶住,萧澜身上全是浓重的酒气,而济岚玉也顾不得萧澜身上刺鼻难闻的味道,她赶紧劝到。
“殿下,您真的不能再喝了,陛下是一国之君,您让他们这样去见陛下,万一惹怒了陛下怎么办?”
“那就让他滚!让他滚!我不想见他,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他!”
萧澜身形颀长,济岚玉一介女流哪里扶得住他,眼看着萧澜身形一晃要往旁边栽去,蓝昕赶紧上前扶住了他。
“这样不行,主子这副模样见陛下肯定失礼,济小姐,麻烦您帮我拖延一会儿,府中有医师,我去找医师来给主子醒醒酒。”
蓝昕跟济岚玉一起把醉的神志不清的萧澜扶回了榻上,济岚玉一张清秀的小脸上全是忧忡。
谁也想不到这种时候月帝还会过来,就萧澜这副状态要是见了月帝,只怕冲撞了陛下,济岚玉果断道:“你去找人来给殿下醒酒,我去见陛下。”
“这样也行,那您小心点!”蓝昕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谁知道事情刚好凑到了一起,他只好先叫人陪着济岚玉去见月帝,自己叫了人去请严姝。
济岚玉并不是第一次见月帝,相反她知道正是月帝有想法要为她与澜君殿下赐婚。
她以前只当这是君命不可违,纵使排斥也无可奈何,可当她见到英俊不凡的司澜世子,她突然觉得也许这桩婚事是她的良缘,可昨晚见着萧澜酒后的胡言乱语,她开始有点怕萧澜言语无状顶撞了月帝,她这心中真是万般纠结,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期待待会儿见到陛下,能多拖延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