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告诉我,您到底想干什么?”司澜的眼睛对上萧祈月的视线,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没有放开他,直到碰到这个人,他才发现萧祈月的身上究竟凉到了何种程度;
他的先生体质偏寒,可也没有凉到眼下这种程度,被他扣住的两只手腕,就如冰冷的冰块一般,冻的人心生寒;离得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中药味道,像是从萧祈月的衣物上飘散出来。
只有卧榻很久的病人身上才会有这种无处不在的药香,所以,他这种情况到底持续了多久?好好地怎么病成了这个样子?
萧祈月只看到司澜的表情越来越沉重,他不知道司澜在想什么,一听到司澜说的话,他这心里的酸意便直往胸口窜;酸意之中还夹杂着对司澜的不满。
他真的是太惯着他,以至于现在还敢控着他,萧祈月缓平了气息,说话的语气难得在司澜跟前强硬了几分;
“呵~”萧祈月先哼笑了一声,面上浮现了几分沉郁之色,“你问我到底想要做什么,那你呢?”
“主动的是你,难缠的是你,而今不想面对我的也是你!”
萧祈月迎着司澜的视线提起内力,司澜便感觉被他扣住的手腕正在挣脱他的桎梏,听着这人反问他的问题,司澜像是从这人的眼中看到了委屈之色;一晃眼那眼中的委屈不见了踪影,就好像他只是看错了。
因为落入耳边的声音越说越无情, “那么从今天起,我的事情你别管,至于我身体如何,也与你无关。”
萧祈月没费吹灰之力就挣脱了司澜的束缚,随后再次将他推开,司澜的内力不如他,萧祈月若不愿意,司澜根本制不住他。
萧祈月挣开他,熬过了那阵子的难受,状态好了一点,他把视线从司澜身上收回,刻意忽略了司澜听到他说出那句“与你无关”时,骤然收缩的瞳孔。
为什么要有那么大的反应呢?萧祈月不禁在心中讥讽司澜,既然你心中只有你母亲,你我保持距离不是应该的吗?我这是在顺你意,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牢房并不大,从他们的位置走到门口不过几米之遥。
可就是这段短短的距离,却在司澜的心中延伸成了一条看不到尽头的深渊,他看着他心爱的人独身一人踏上了这条看不见尽头的路,他看到了一身华服之下的落寞与孤寂;
司澜莫名觉得难受,在他看来这条深渊让人觉得压抑和窒息,可萧祈月却像是什么也不见,他像是早已习以为常,对周遭的一切视若无睹;
如果司澜没有见过他的先生向他埋怨药苦的时候,如果司澜没见过这张脸上为他呈现过别样的风情,也许司澜会和所有人一样,觉得冷若冰霜,睥睨众生就该是月帝的形象,可他此刻看着萧祈月的背影,心理无端生出一种恐慌,
司澜看到那扇铁质的牢门被拉开,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张血淋淋的深渊巨口,而那张巨口正对着萧祈月,他浑然未觉,脚步向前,就要被那张巨口一口吞入!
不可以!司澜看着面前令他恐惧的场景,心中惊惧丛生,他再管不住自己的身体,立刻上前一把将萧祈月的身体揽住,随后啪的一声响,狠狠的摔上了门,
萧祈月猝不及防被他揽住,心头一阵火起,不懂他这又是要起什么幺蛾子,正要抬手劈他,就感受到司澜的双手把他环住,随后一颗毛茸茸的头就埋进了他的脖颈之间,闷闷的声响从他肩头响起,
“你就不能不是他吗?你就不能只是我的先生吗?”
母亲...我该怎么办...我好不容易得到他...
我真的不想放手!
司澜的话起先是对萧祈月的控诉,可随后的挣扎却像是对二人身份的无力。
抬起的手停在了司澜的身体上方,萧祈月的耳边是司澜的脸,他把萧祈月抱的很紧,仿佛力道稍微松懈一些,他就能凭空不见了。
萧祈月的视线落在前方,他看着挂在墙上的油灯摇动了几下之后恢复了平静,然而他这心里的情绪随着司澜的话不停的翻滚着,
司澜的声音很低,透着一种克制的忍耐,这种反应不止是他的声音,就连他整个人都在不停的轻颤着,就像被什么事情刺激到了一般,给人一种异常脆弱的状态;
萧祈月预想过,当司澜知道他是谁之后会有如何的反应,可只有真的感受到的时候,才能体会到他心中的挣扎到底有多剧烈!
萧祈月的怒气一下子就散了,他长叹了一口气,手掌轻柔的落在司澜的发间,终于舍得说了一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你...”
司澜抱着萧祈月的力道又紧了一分,语气很是悲炝,
“你现在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先生...你告诉我,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他俩的关系无法改变,司澜在意的,只有他本身。
“萧祈月,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为了让我顺从你,故意迁就我?”
萧祈月见司澜情绪不稳,想要安抚他,可司澜的话实在是让他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