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一向是很有野心的人,她性子沉稳心思缜密,不然也不会在凤月楼保持完璧之身如此之久。
商贾之流从来就不是她想要的归宿,她想要的是那富裕滔天的权贵之家,在拍卖自己初夜的当天,皎月小心的甄别着台下的众人,身处主位的沈迁自然同样也是她的目标。
皎月不知道沈迁的真实身份,但她却认识这里的常客,李和光,李大人。
能让户部的人如此讨好的角色,想必定然也不会是什么普通人物。
皎月的心思百转,但面上却依旧是一派清冷,烟波流转之下,时不时的都会将目光投到沈迁的身上。
她在尽情的展示着独属于自己的姝色。
皎月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台下人表现得愈加躁动,她的神色便愈发得泠然。
果然不出皎月所料的,她在结束了表演过后,被一旁的鸨母拉过去。
鸨母一脸喜色的告诉皎月,她被权贵看中了,叫她现在好生准备一番,一会儿就会被送进那权贵的府中侍奉。
鸨母也不知沈迁的身份,只知道他来头颇大,好似是什么皇亲国戚。
但皎月没想到,看中自己的居然会是当朝的皇帝。
她坐在入宫的小轿上面,平静的心居然无端生出了几分忐忑,紧张的搅弄着自己手中捏着的丝绢,安静的轿厢内,皎月似乎都能听到自己变得愈发剧烈的心跳声。
对于当朝皇帝的传言,身处凤月楼的皎月自然也有所耳闻,但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个传闻的草包皇帝居然如此的俊美。
皎月回想起沈迁那张姣好的脸,以及身上那股洒脱而又随性的气质,丝毫看不出他的纨绔习性。
皎月的耳尖都不由自主地红了一点。
皇帝的寝宫用以大面积的明黄装饰,就连床头的帐幔都被玛瑙玉石所点缀,烛火摇曳之下,连光线都显出几分暧昧。
皎月的目光在室内扫了一圈,周身奢靡的环境让她的野心如野草一般疯长。
就在皎月想得出神的时候,一阵脚步声突然从外面传来。
皎月忙不迭的垂下了头,遮盖住眼中的纷杂情绪,视线直直地盯着光洁的地面,在心里酝酿着一会究竟该如何的措辞……
不过来人显然是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一个凌厉的手刀便朝皎月的后颈劈去。
皎月的身体直直地向床铺倒去,发出沉闷的一声“咚”的声响,在她昏迷的前一秒,视线里只能看到一小片黑色的衣角。
等到昏迷的皎月清醒过来的时候,浑身像是被马车碾过一样又酸又痛,她在凤月楼被鸨母养得娇气,半点磕碰都不曾经历过。
皎月现在只觉得后背像是被巨物撞击过一般,疼得厉害。脖颈处传来的痛意更甚,火辣辣的,每动作一瞬,那股子就疼痛便更加的剧烈。
天色已经亮了,想必自己已经昏迷了一夜。
这么想着的皎月支着胳膊起身,捂着脖子强忍着疼痛,下意识地环视了一眼屋内。
但下一秒,皎月的身子就一僵,眼神直直地盯着软榻的位置,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
她恨自己怎么清醒得这么早,为什么不再多昏迷一会。
皎月想把视线挪开,但眼睛却不受她自己的控制,像定住了一般,死死地盯着那张软榻。
是两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
看不清具体的容貌,但皎月的全部视线都被那个较为纤弱的男人吸引了过去。那人半裸着身体,露出薄被外面的雪白手臂上有许多不知名的青紫痕迹,出身风月场所的皎月自然认出了那是个什么印记。
那是被人狠狠疼爱出来的痕迹。
他正被人亲密的拥在怀里。
谢时远一清早就醒了,不过被他揽在怀里的沈迁睡得正沉。
自沈迁成年以后,谢时远便鲜少可以这么光明正大的可以窥伺沈迁恬静的睡颜了,因此他没有起身,而是依旧保持那个姿势躺在床上,视线贪婪的从沈迁的脸上一寸寸地划过。
皎月起身的动作带了点布料摩挲的声响,自然没有逃过谢时远的耳朵。
不过谢时远懒得搭理对方。
但是皎月长久的注视实在是太过于惹人注意了,谢时远想忽视都难,他有些烦躁的皱起了眉,但沈迁在他的怀里睡得正香,谢时远也不想为了这点小事惊扰到沈迁的睡眠,因此始终没有动作。
没过多长时间,谢时远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好像动了动。
沈迁睡得迷迷糊糊的,裸露在外的皮肤有点凉,他下意识往身旁的热源钻了钻,谢时远的身上都带着点热意,沈迁揽着他的腰,没有睁眼,含糊地嘀咕了一句,“什么时辰了?”
“巳时了,”谢时远用手轻轻抚着沈迁的柔软的发丝,声音听起来带了点温柔,“要再睡一会儿吗?”
“恩…”沈迁懒洋洋地应了一声,用头在谢时远的胸口蹭了蹭,有点舍不得离开这个热源。
“不睡了。”沈迁睁开眼,眼神还有些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