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没有任何征兆的发生了,离宫宫女内侍猝不及防的被禁卫拿下押走。
整个宫殿内部空荡荡的,紧闭的大门豁然打开,一列举着火把的侍卫走进来站在两侧,并不进内殿。
提剑的君王闲庭信步走入大殿,神色凛然,长剑在门槛上划出了刻痕,刺耳的响声在寂静的宫殿里被放大无数倍,尤为渗人。
幽咽哭泣越走近内殿越为清晰。
灯烛酒盏,屏风案几,帐帘帷幕粉碎各地,狼藉不堪。
两根大柱子前各绑缚着一个孩童,一男一女,年岁极幼,麻布口袋套到脖子下,仅露出脑袋,害怕的尖叫哭泣。
赵太后被两名内侍押着不能冲上去救人,雪亮的长刀交叉在眼前,寒光倒映出一张满面泪光的憔悴脸容,几次哭得昏死过去。
偏殿里只有这四人,一道诡异的刺耳声伴随着脚步声逐渐靠近,紧闭的殿门从外推开,一道闪电当空劈下,照亮了嬴政的脸。
冷沉的目光在两个幼子身上一个一个看过去,嬴政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退下吧。”
心腹内侍领命收刀退离,殿内再一次重重关上。
赵太后忙不迭冲上去想解开绳索,但那绳索非常复杂,她一时半会儿解不开,又惊又怕且手脚无力,只得惊骇得瞪着嬴政,怕他杀人,死死的抱住了一个孩子。
“你要干什么?”
嬴政冷淡的瞧着趣,自顾自倒了爵蜜酒,饮了一口方才恍然般侧身对赵太后说:“母后宫内的美酒香甜可口,儿臣一时贪杯,忘了礼节,没给母后行礼,还望母后勿要怪罪。”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赵太后厉声喝问,以此壮大自己的声势。
嬴政置若罔闻的又倒了爵酒,“太医常禀报寡人说母后病重,甘泉宫的风水冲撞了母后,没想到离宫的风水养人的很。呵——国务繁忙,寡人抽不得空来探望母后,不知母后病情可好些了?”
赵太后被他的态度气得发抖,也怕得要命,尖声叫问:“你持剑闯宫,莫非是要大逆不道杀了本宫么?”
“母后何出此言呢?此等大罪,政担不起。”嬴政的态度不见一丝恭谨,举爵问赵太后,“母后不来与寡人同饮么?你搂着的那个孩子是什么人,母后何故与他这般亲密?”
“你敢这样同本宫说话!”
“那该如何说呢?母后难不成还记得寡人是你的孩子?”嬴政端着一爵蜜酒走到女孩面前,递到她唇边,和气问:“可要喝一口?”
女童只顾着哭,扭头要母亲。
赵太后扑上去一把推开了嬴政,将她搂入怀中,红着眼睛如看厉鬼般的瞪视嬴政,“你到底要如何?”
“儿臣不如何,只是想问问母后这是何意。”
推搡间酒ye泼出去大半,嬴政并不可惜的道了声可惜,手指一松,青铜酒爵跌到黑色的方形地砖,滚了一圈,给他一脚踢开。
倏地手腕一扬,长剑搭在了男童的脖子上,剑锋挑起胖嘟嘟的泪花花的小脸,嬴政奇问:“这孩子好像和母后有点相似,谁家之子?”
“母后!母后救我!”男童哭得凄惨无比,叫声能刺破耳鼓似的尖锐。
“嘘,安静一些,寡人不喜吵闹。”嬴政对赵太后威胁道:“母后千万小心,祖父赐予的这柄秦王剑锋利着呢,仔细别碰坏了你,也别碰坏了你的宝贝。”
说着嬴政扯了扯唇,却笑不出来,“父王仙去多年,传闻太后在离宫诞育一子一女,儿臣还以为是离奇荒唐的流言。没想到今日见了他们,传言居然是真的,儿臣深感疑惑,为何这两个孩子都要叫你母后?”
“——他们叫你母后?寡人又该叫你什么?”
“你,你……”赵太后说不出话来。
嬴政冰冷的追问:“是你一意孤行册封的榻上玩物长信侯,还是你死灰复燃,破镜重圆的老情人文信侯?”
嬴政问得十分不留情面,直接掀开了赵太后的遮羞布,气得她脸色苍白,嘴唇颤动,一口气喘不匀要背过去。
然而嬴政见她这般受辱却觉得畅快,隐秘的角落里滋长出报复的暴虐的心思,多年来的压抑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
今日之后他再不需要忍耐,也没人再能逼迫着他不得不忍耐,含羞忍耻的将屈辱不得不咽下去。
辱他的,他要讨回。
轻慢他的,他也不轻饶。
天底下没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凭什么被伤害的人就一定要宽宏大度。
嬴政自认既不宽容,也不大度,他做不来圣人,他必须维护一个君王的尊严,扞卫一国之主的颜面。
“母后也不知道了么,不若寡人先送他们下去吧,也好能和即将见面的父亲问问。是不是,九五太子?”
嬴政撤了剑,蹲在男童面前,右手缓慢的覆上了纤嫩的脖子,虎口卡住了咽喉,渐渐收紧。
赵太后拼命的扳他的手,哭着哀求,“他是你亲弟弟啊,你快住手!!”
“弟弟?”嬴政像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