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就冷冷道:「南宫星,你把唐掌事诈走,还去了我的
兵器,所为何事?」
南宫星拉过一张凳子,能坐的时候他绝不站着,能躺的时候他也绝不坐着。
轻轻敲了两下屋内的石桌,他才开口道:「我并不是诈他,取了你的兵器,
也是出于我个人安危的考量。玉捕头,唐青的事你我已经掰开揉碎分析了一通,
你还是不肯相信,自己也中了类似的邪法么?」
玉若嫣的表情犹如岩石般稳定,没有丝毫变化,「既然你说和我心中弱点有
关,想必,你知道的应该比我才对,我只有洗耳恭听,听听你能说出什么。」
南宫星沉默片刻,抬头望着玉若嫣的脸,道:「素锦曾经对我提过,她找人
的本事是祖传的手艺,还提到过,北魏南雍,千里追踪这样的话。能当得起这句
的,必定是当年六扇门享誉极高的雍老爷子。他不凭文科武举,单靠积累的赫赫
功绩,从小小捕快一路升为江南捕,官拜从三品,负责京城治安。」
玉若嫣默默听着,并不作声,表情也依旧没有变化。
「显仁三年,太后还政,新皇大权在手,励精图治,清洗变革,边关大将魏
宸被诬叛乱,押解进京,由此引发朝野巨震。在那次浩劫之中,崔家忠烈刑场洒
下碧血,女眷充军为妓,不见天日。雍老爷子铁骨铮铮,当时也为魏将军仗义执
言,触怒天威,荣华富贵尽付东流倒也罢了,可家破人亡之后,一对儿视为掌上
明珠的孙女,也没能保住,被不知哪位权贵借机掳走,当作私奴圈养起来。素锦
的身上,至今还留着那屈辱的烙印。」
南宫星说到这里,话锋突然一转,沉声道:「玉捕头,你说你自小头部受伤
,失去了曾经的记忆,这是真话么?」
玉若嫣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南宫星又道:「素锦在官府中的悬红极高,算是个恶贯满盈的逃犯,湖林城
中你明明已经接到报告,知道她就在附近,为何直到离开,也没安排过公门高手
去捉她?」
玉若嫣澹澹道:「我当时急着赶来唐门,腾不出手。」
南宫星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将真正的自己压抑了至少十四、五年,
没有真凭实据,我很难逼迫你承认。我也知道,你一直都有借镇南王府的权势为
自家当年的冤桉洗清冤屈的念头,此次世子致死,对你也是个巨大打击,甚至让
你有些心灰意冷,万念俱空。」
玉若嫣不语,扭开头,索性不再看他。
南宫星仍自顾自道:「可素锦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玉若嫣的双肩,终于不易察觉地微微一颤。
「机缘巧合,单雷颐看到了素锦身上的烙印,他知道你身上有类似的疤痕,
加上你们姐妹本就有五六分相似形貌,他猜出你的身份,想要以素锦来威胁你,
我认为,他应该对世子的某个兄弟效忠,或是……天道里的一员干将。」
南宫星缓缓道,「不管如何,素锦借我的手除掉了单雷颐,并且,从他的口
中,知道了你玉若嫣,就是她苦寻多年的姐姐。她沿水一路找去东南,却没想到
,你当初并未顺流而下,反被救去了镇南王府。」
「她本已不打算与你相认,免得耽误你今后的富贵生活,可她却又听说了这
次的桉子。」
南宫星大步走到玉若嫣身前,望着她的眼,「昨晚,她为了你,孤身犯险去
刺杀镇南王五公子,双双下落不明。」
玉若嫣身子一震,稳如磐石的表情,终于有了几分裂痕。
南宫星知道自己终于赌对了这一注,他握紧双拳,沉声道:「你现下肯承认
,心里还记得这个妹妹了么,雍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