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上午,我省副省长、蓝党Y省党部主席蔡励晟参观了七家于今年九月被评为我省重点级的幼儿园单位,并与小朋友们一起……”
我和白浩远、许常诺都愣住了。
紧接着,一个身材丰满、头戴卫生帽、双手蓝色胶皮手套、手上还攥着电视遥控器的五十多岁大妈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就剩你们仨在这了,我换台没意见吧?省卫生总署有规定,全省各级医院在凌晨十二点以后的公用电视和广播里,要么放本地公共新闻,要么关机。”清洁大妈摘了手套和口罩,露出了全然不屑的表情,“趁我不在,那几个小年轻的就调台,纯属找淬!”
“呃……那什么,您把频道调都已经调了,遥控器又在您手里,您随便吧。”许常诺有些扫兴地说道。
“哼!还挺不过瘾是么?看这玩意看得津津有味的,你们是家属来等病人做手术的,还是跑医院这儿来过瘾的啊?就刚才这波团战,有啥好看的?”大妈看了看许常诺,撇了撇嘴然后继续说道,“——最后是‘象牙山’这边就‘刘能’被单杀了,‘哥谭’那边技能都交到了‘广坤’一个人身上,但是‘广坤’身上有反伤有‘金身’,最后自己团灭,,被‘象牙山’推了高地,典型的‘装逼不成反被肏’。最后大比分4:2。想看自己搁网上找比赛视频去!现在这小年轻,还是一帮大老爷们儿,不关心政治经济、不关心体育文化,成天看个破游戏看得这么津津有味!”
看着眼前清洁大妈的背影,我们三个都不禁目有些目瞪口呆,万没想到一个快六十的女人,骂起人来如舌绽莲花,居然还挺懂MOBA竞技。
等到那保洁阿姨的人影都快看不见的时候,许常诺才灰溜溜地说了一句:“还关注体育……要不是国内的足球比赛到现在都没法看,谁愿意看一帮电子建模出来的小人儿呢?”
百无聊赖的我和原本开困得上眼皮都要跟下巴在一起打架的白浩远,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跟着笑了笑。到这个时候,我和白许二人已经在急诊室门口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左右,却仍不见里面有一个人从急诊室里出来。
许常诺左顾右盼地看了看我和白浩远,眼见着走廊里除了偶尔路过的其他病患家属与护士之外再就没了别人,YTV新闻台上面放送的,也尽是些对三个党派都不得罪、对谁都是一通彩虹屁乱拍的播报地方官僚们业绩的赞歌式的新闻,我们仨谁都不大爱看。许常诺索性拔掉了手机上的耳机插孔,并且把音量打到最大,兴致甚高地说道:“放点东西听听,也算是给你俩提提神,我看你俩是不是都有点犯困?”
“诶我的天……又放这点东西,听多少年了都?咱俩在警院上学你就每天都听,听了几百遍了也听不腻……”白浩远无奈地说道,说完打了个哈欠。
我受到传染,也跟着瞌睡了一下,然后对许常诺问道:“许师兄就不困么?”
“呵呵,你问他?他可是咱们一组出了名的夜猫子。”白浩远搓了搓眼眶,站起身走到了走廊中间的饮料售货机前。
“习惯了……”许常诺抻了个懒腰看着我,懒洋洋地笑了笑,“确切地说,已经是职业病了:我从当警察那天起,我半夜三点钟之前就没有犯困的时候,常年每天就睡三个小时。去找大夫看过了,严重失眠加神经衰弱,没办法了。睡不着,还不好意思在我媳妇身边翻来覆去地翻身打滚,于是我俩现在每天晚上都分房睡……就得靠听这个,或者是田连元、单田芳、刘兰芳的评书才能熬过去每个晚上。”
“你这听的是啥?”
“《罗辑思维》。”
我之前只听说过这个节目,但真的一集都没看过。“罗振宇么?就李诞特讨厌那个?”
“哈哈,就是他。反正我觉得他讲得挺有意思的。”许常诺炫耀地笑笑,然后又眯着眼睛挑衅式地看着我:“怎么,你喜欢听李诞那点肤浅的东西么?”
“没特喜欢,也没不喜欢。”我诚实地说道,“我是之前真不了解这个罗胖子,老早以前听说他给那个女导演姜逸磊撤资是怎么回事,按人情算有点不地道,但是都是商业上的事情,我不懂也不好说。”
“呵呵,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你外公老局长夏涛公还在呢……欸,我听说之前好像说《残花弄影》要让她来导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倒是觉得那个姓李的段子手跟这个罗胖子俩人也都是半斤八两,无非‘贩卖焦虑’和‘贩卖颓丧’的区别而已,实际上‘贩卖颓丧’还不如‘贩卖焦虑’的呢——商业化社会么,两党和解都多少年了,我觉得大众对于市场的理解还不彻底。喜欢给知识付费、买票听商业跨年演讲的人,跟愿意去买一本微博段子集合编出来的《笑场》、花钱去小剧场听脱口秀的人,谁会更高尚?‘焦虑’就在那,买不买那就是愿者上钩的事情。只要不搞抄袭、不违法,不喜欢也不至于非得抨击到底。不过我讨厌那个叫艾力·卡姆的倒是真的,那家伙简直是撒泼打滚。”
“哈哈,我也挺膈应他的!我小时候那帮唱二人转出身、在‘东方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