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门的师兄弟,之前互相放话,都说要先杀狼王,再战天煞,此刻却一个个低着头,不敢直视天煞法驾……
相比之下,项道长就算身负重伤,依然持戟凛立于阵前,永不言败的Jing神,就像白小先生那样,从不丧志,无论在什幺逆境里,都在寻找机会,而不是束手等死。
徐乐乐猛地握住剑柄,心中隐约有个声音警告自己,将来武道有成,就得像项道长、白小先生一样,自己……要到他们的那个世界去!
李东壁目光横视,将所有人的反应看在眼前,微不可查叹了口气,踏前一步,朗声道:“你若执意如此,就是要将这条命送在中土了。
”
话一出,现场一阵静默,原本惶恐不安的群雄,未因此欢欣鼓舞,放下心中大石,反而一个个目瞪口呆,不约而同瞪向李东壁,仿佛见了鬼,就连项西楚与宋清廉都觉得不可思议。
从来镇定若素的项西楚猛瞥师伯,宋清廉则不自觉抓了抓脑袋,心道:师伯你人称阎王敌,说的是你医道上成就,rou白骨,活死人,可以跟阎王抢人,不是让你抡起拳头和阎王干架啊!
“哈哈哈!”
法驾之中响起轰雷般的笑声,回荡在山间,震耳欲聋,左近修为稍低的,连忙捂耳。
“姓李的,你行医不分人兽。
中土猪狗里,本座敬你是号人物,不想杀你,但你若自己找死,本座也不介意顺手将你扫了。
”
话声如雷隆隆,震耳之余,所有人都有一种感觉:天煞从都至尾,都只与李东壁一人说话,不但视这位药神如草芥,更视群雄草芥不如,连太乙雷神项西楚,都不值得他多看一眼!这是何等的狂霸?这份狂,真是基于实力吗?
天煞的狂与霸,宋清廉毫不意外,反而是师伯的态度,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家师伯并不是那种擅长虚词恫吓的人物,他如此强硬,必然有倚仗,却不知底气何在?论实力,就算这些年修为有所进益,他也不可能打得过天煞……难道是想下毒?
医毒本同源,一代药神若是有心使毒,暗算天煞并非没有可能,但师伯最讨厌使毒,仓促之间就算想做,也不该如此高调,容易引起戒备……
应该不是……那……难道……
宋清廉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正要使眼色询问师兄,天煞的声音已再次响起:“是你怀里的法器,给了你底气吧?是令符……还是令旗?让本座猜猜,该不会……还是防御反击类的?”
宋清廉与项西楚刚眼神相交,确认了猜测,俱是一震,被天煞的话语弄得一惊,想不到对面不光武力强绝,目光更无比毒辣,一下就觑破师伯底牌。
道门法术千变万化,当中的令符之术,是寄存力量最好的载体,此术传播甚广,各家各派都有掌握,或者开发类似的技术。
最大的作用,就是用来照看门中杰出弟子。
地元强者能将力量寄于令符之中,真传弟子带令符行走江湖,既能防范宵小,极大降低意外身陨的概率,更能证明自己身份,但此法能寄存的力量有限,最多就是一击之力,更差的甚至只能透出一丝气息,象征意义大过实际。
李东壁再是战力不济,也是货真价实的地元,自然不会以此为凭,太乙真宗任何地元的一击,都不可能匹敌天煞,所以,必须动用到令旗!
此法是道门独有技术,只在几大道门中流传,无论制作代价和难度都要高出令符十几倍,但相较令符只能寄存力量,令旗可以作为道标,实时借引力量。
用在施法上,令旗一展,另一端汇集千百人力,千里发功,都是做得到的。
此地距离龙阙山太远,算上远距离传功的损耗,纵然太乙真宗高层集体出手,犹未足以抗衡天煞,不过,令旗使用上,有些秘法可以通过附加严苛限制,提升威力。
这些限制当中,就包含不主动攻击,只能被动反击的类型,如此一来,令旗威能能极大提升,达到地元极限甚至直追天元。
师伯明明实力不济,却态度强硬,就是想要激发天煞的狂傲,引他出手!
这些高等知识,寻常江湖武者根本不知,换了别人或许就应请入瓮,但天煞不但位阶高,更身经百战,见识卓越,本身亦是大派出身,对诸般隐秘知之甚详,一眼就看穿了己方的谋算。
李东壁干咳两声,耸了耸肩,直接从怀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面杏黄小旗,单手可握,旗杆落漆,旗面掉色,颇为陈旧,看不出任何玄异,只像是放久的孩童玩物,但在场群雄却都注目相视,不敢小觑,更满心遗憾,天煞怎幺就没有上当?
李东壁摇了摇旗,悻然道:“你厉害,你什幺都看透了,要是你真有胆量,就在那别动,接我一下。
”
徐乐乐离得最近,仔细打量杏黄小旗,也看不出什幺名堂,听老人这幺一说,险些想要扶额长叹:人家又不傻,这幺明白的激将法,肯定不上当啊!
法驾中长笑声远扬,不似之前充满讥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