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误入一片原始丛林。
老树盘根错节,腿粗的树根上布满了湿泞的青苔,土壤踩上去就像陷入一团浆糊之中。她身上的衣裙已经被路边荆棘挂烂了好几处,鞋子也跑掉了一只。
很狼狈不是么?
她刚刚差点被一只大型猛兽给擒住,鬼知道那是什么,她只听见了那低沉的吼叫声,侧头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她看到了黑暗的草丛里有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
没等看清楚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她立马就跑了。
可是怎么跑她都跑不出这片森林。她觉得自己迷路了,双腿已经快要跑不动了,眼眶湿润,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求你了,别停啊,再跑快一点,千万不要被抓住。
她也乞求上帝,乞求各路神仙,尽管她之前并不信他们。
安静,异常的安静。
风声也停止了,树叶的哗哗声也消失了,鸟儿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是不是安全了?是不是甩掉它了?
她靠在一棵大树旁,实在是跑不动了,双腿止不住地发颤,她捏了捏酸疼的小腿肚,却摸到一抹湿滑。
手指粘粘的,带着腥味。
是血。
腿上不知何时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鲜红的血珠不断渗出,一滴两滴,流到湿泞的土地上,一下子消失不见。
而此时,迷雾升起来了。
一团白茫茫之中,她茫然四顾,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只有自己的心在跳着。
很糟糕的感觉。
她感受到一股不知名的压力,正铺天盖地向她袭来。
她害怕地蹲下,捂住了头,小声啜泣起来。
身后响起咔嚓一声,谁踩断了树枝。
心跳霎时停止。
她猛然站起,却被一只大爪子给按倒在地,整个人都摔进了一片泥泞之中。她不断挣扎着,却像拼了命也无法逃出五指山的孙猴子,锋利的爪勾刺破她的皮肤,胸口被踩得逐渐透不过气来。
她要死了。
迷雾之中,她始终看不清那只怪兽的样子,只能看见那尖利的獠牙泛着诡异的光芒,一滴滴的口水顺着它的嘴角滴在她的脸上。
液体又腥又黏,她嫌恶地抹去,又被爪子死死按住手臂,骨头都要断裂。
她轻呼一声,然后又被怪兽的样子给吓呆。
那是什么?
像狮子,又像豺狼。
她可真可怜啊,临死之前都不知道吃掉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体力透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何皎皎缓慢地挣开双眼,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大脑一片空白。
她试着动了动四肢,还好,没被咬断。
但是全身上下很疼倒是真的。
惊魂未定的何皎皎慢慢回想起来了,昨晚,是在叶闯家睡的来着。
昨晚,是叶闯发酒疯狠操自己来着。
就在这张床上,床板咯吱咯吱响了整晚。
思考了一秒,梦里那只怪兽,应该是叶闯才对。
何皎皎挤出一个微笑,却发现身边根本没人。
脚边好像有一团软乎乎的东西。
她掀开毯子,发现小花蜷缩在她身边,尾巴搭在她的脚踝上。
一人一猫对视了三秒,何皎皎笑了,拍了拍被子,哑声道:过来给姐姐抱抱~
喵~小花的声音有些可怜。
何皎皎微微皱眉,将毯子围住自己,爬到小花身边,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它的脊背。
怎么了乖乖?有谁欺负你了?
小花又喵喵叫了好几声,小脑袋不断蹭着她的手掌心。
可怜见的。
何皎皎抱起小花,将脸埋在它柔软的皮毛里,轻声安慰着:是不是叶闯欺负你了?
喵呜
不是。
同时响起两声。
何皎皎抬头,看见叶闯站在门外,身上套着一件粉色的围裙,手里拿着个锅铲,正沉默地注视着她。
眼神里带着很多她看不明的情绪。
场面忽然很温馨是怎么回事?
何皎皎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望着叶闯说不出话来。
叶闯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临走前说了一句:起来吃午饭。
何皎皎像个小女孩一样笑起来,捏了捏小花的肉爪子,在它耳边轻声说着小秘密:忽然很想嫁给他怎么办?
小花晃了晃耳朵。
在他的衣柜里随意扯了一件宽大的白色T恤套上,何皎皎觉得得带些备用衣物过来才行,鬼知道哪天醒来她又出现在他家呢?
饭桌上,她接过叶闯递来的温开水,咽下两粒药片,然后听见他道:下次不会了。
何皎皎放下玻璃杯,抬头望着他,笑:没关系,我就喜欢你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