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第二日起身的时候就发现皇帝早已经没有躺在身边了,甚至连旁边的被褥都换了。原本还想早起伺候着皇上洗漱,结果吃了药睡得太沉了。
召来服侍的贴身宫女,梳妆打扮着忽然想起什么道:“本宫记得,今日是殿试的日子可对?”
“是的,娘娘,皇上现在还在朝堂上呢。”
闻言,德妃脸上勾勒出一抹颇有深意的笑容。殿试的时间可不短,皇帝短时间内都没有办法回宫,这可不就给了自己机会吗?
“那个季望姝呢?是在御书房还是在天授宫?”
宫女立刻福身道:“奴婢这就去打探,娘娘且先用早膳吧。”
而此刻的季望姝还不知道,昨天那德妃已经彻底记恨上了他,正准备趁皇帝不在来找他麻烦。
他正在上书房外守着,等着里面的皇亲国戚权贵子弟下课。书房外除了他,还有许多守着的小厮随从。以往,他那儿子也是其中的一个。不过现在,皇帝已经将他的儿子直接提为太子伴读了,享有和皇子一起在上书房读书的权利。
原主和他那儿子其实不怎么亲,也不怎么见面。毕竟所处后宫,外男怎可轻易进入。一直都是给钱托人在外面养着的,到十几岁时又由皇后做主,指给了太子做随从。
即使是这样,太子进宫看望皇后的时候,依旧不能将外男随便带入。只得原主自己出去,才能勉强见上一面。而这样的见面,一个月也就那一两次,所以母子情分实在淡薄。
正想着,季望姝就看到那上书房的大门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往外走,他连忙迎了上去。就看到一个有些陌生的少年正跟在太子的身后,看起来谨慎守礼,倒有些像个书呆子。
上书房外忽然多了一个风姿绰约、美艳动人的妇人,一众少年都忍不住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毕竟看这样子,既不像伺候的宫人,也不像后宫妃嫔,实在奇怪。
而太子一眼就看到了季望姝,脸色不由得一黑,大步就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原本以为这sao货是来蹲守他的,但当看到那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后,他才意识到什么。
“ru母怎么来了?”
此话一出,旁边看似毫不关心的一众人恍然大悟,然后神色又有些奇怪。他们的身份非富即贵,近来皇宫里的新鲜事也有所耳闻。所以,他们也听说了,皇帝收用了一个皇子的ru母在身边伺候。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妇人没错了。
季望姝浅笑着道:“过来看看锦生。”
身后的那个少年这时终于抬起了头,轻抿着唇小声道:“见过母亲。”
太子察觉到周围一众人好奇探究的神色,不乐意被人围着看热闹,将两人带离了上书房附近。见自己在这,杭锦生一直格外拘谨的模样,便带着身边伺候的人稍稍站远了些,也好让他们母子好好聊聊。
见附近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后,少年终于自在了些,抬头看着自己这许久未见的母亲,有些不自在地问道:“母亲,你现在真的在皇帝身边伺候吗?我的意思是……”
“是啊,不然你以为你是怎么变成太子伴读的。”
季望姝知道这古时对女子的束缚极重,他这儿子看上去还像个迂腐的小书呆子,便又笑着道:“怎么,锦生是不高兴了吗?莫非是想让我为你父亲守一辈子寡?”
“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少年有些着急地解释道,然后便是一脸纯粹的担心,“只是君恩易散,这后宫之中的女子个个身份尊贵,不好招惹。得宠时就容易被人暗害,更遑论失宠后。”
没想到自己这个便宜儿子是在担心他,季望姝道:“这你不用担心,母亲自己会小心的。”
但少年却还是一脸的担忧:“要不母亲您跟皇上说收回成命吧,儿子这样的身份,怎么配做太子的伴读。我们母子都承蒙皇后恩德,现在却……会不会有负皇后娘娘大恩。”
虽说皇帝的后宫本就佳丽众多,不可能独守一人,但母亲毕竟从前是皇后的宫人,现在却“抢”了皇后的丈夫,难保不会惹怒了这后宫之主。
但季望姝闻言,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放心好了,这你就更加不用担心了,皇后娘娘宽厚仁慈,是不会和我计较这种事的。现在陛下既然已经让你成为了皇子伴读,那你就在上书房专心读书就好,其他的都不用再管。”
杭锦生不知道他的母亲为何这么自信,好似一点也不担心争宠失宠,也完全不担心会不会得罪了太子和皇后。
眼中闪过一抹沉思,少年最终还是轻轻道:“既然母亲这么说,儿子便只好听从了。”
季望姝终于满意地点头,看着自己这身姿挺拔,年龄已然不小的儿子,正准备关心一下婚姻大事,就看到不远处一个女子正缓缓走来。且眼神隔着空气直直地望着他,显然就是冲他而来。
而那女子一靠近,杭锦生就立刻行礼道:“草民见过贵妃娘娘。”他跟在太子身边的时候,有见过这位娘娘经常来给皇帝送些点心餐食。
但贵妃可不知道面前的少年是谁,见这两人靠得很近,关系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