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忠伯身为殿下最忠诚可靠的大管家,自然能够肩挑大梁,扛起这明面上庆贺大胜归来实际上替殿下觅个如意太子妃的春日宴!
一切有他,稳!
“闭嘴。”燕煜打断忠伯的滔滔不绝,脚步如风地离开了太子府。
恩平侯府。
殷淑被送去祠堂罚跪,当日中午就晕了过去。
侯夫人忙让人去请了大夫,查诊后是因为受了惊吓和疲累所至。
到底是侯府自幼娇宠长大的姑娘,关押在大理寺狱的那天夜里除了要面对牢房的Yin暗chaoshi和四窜的老鼠,耳畔还此起彼伏没有停歇过受审犯人的凄惨嚎叫,当下就已经被吓破了胆。
回来后又受恩平侯严厉责备,送去祠堂罚跪思过,终是扛不过去昏倒了。
傍晚时分,殷语去沉香院陪侯夫人用晚膳时才听说此事。
“你二妹妹说是悔极了,待病好全了定要向你赔个不是。”侯夫人拉着殷语的手道。
殷淑是她养了十多年的女儿,自是清楚她性子娇惯。
这次行事确实不对,但受的磋磨已是不少,想来日后做事应当会稳重许多。
只不过昨日的事情,殷淑的那些小心思却瞒不过她的眼睛。
虽然口口声声辩解说是受了胡嫣嫣的蒙骗,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你二妹妹现下身子尚虚,待她好了,娘会再让她去祠堂反省一日。”
殷语听了这话,颇有些惊诧。
且不说殷淑是否真的晕倒了,按说这般病上三五天,自然就会冲淡了爹娘对她的恼意。
可娘亲却如此赏罚分明——
应是因为她。
“娘。”殷语向着侯夫人挨近了些,只软软糯糯地唤了一声,那乖巧的模样瞬间就暖进了侯夫人的心里头去。
母女俩用过晚膳,侯夫人取来太子府的请帖:“太子府办的春日宴,语儿你一个人去赴宴罢。”
春日宴?
殷语接过玉兰花底烫金请帖,手指在请帖Jing致的纹路上拂过。
侯夫人见她没吭声,又道:“上回娘带你去姚府作客,不是和姚三姑娘颇聊得来?这回春日宴姚府亦收了请帖,你去了会有个伴,不用担心。”
姚三姑娘便是姚蓁蓁。
殷语回京后不过数日,正好遇上姚府请宴,侯夫人便带着殷语和殷淑一同去了。
姚府当家主母和侯夫人是发小,两人关系向来亲密,平日里两家时常有往来。
彼时姚府二郎从书院里带回来几幅平平无奇的画作,说是谁要能在画作上添上几笔起到画龙点睛之效,就将一册难得的诗作孤本作为奖赏。
姚蓁蓁挑了一幅画参加比试,奈何左想右想不知如何下笔为好。
正巧殷语见了,在她耳边提了几句建议,便助姚蓁蓁得了那册孤本。
有姚蓁蓁在,殷语倒是乐得前往。
春雨绵绵,连续下了几天的雨,本以为春日宴会因为天气延期,却不曾想一早起来天公就放了晴。
侯夫人一早就亲自去了清芷院,替殷语挑了裙裳,又让为她选了合适的妆发,好生装扮了小半个时辰才满意地打量着殷语。
她家语儿长得像她,眉眼最是好看。
尤其是那双水漾漾的眼儿,不笑的时候清澈又诚挚,笑起来时弯弯如月牙,甜甜得直到人心坎上去。
“今儿个去太子府参加春日宴的贵女应是不少,”侯夫人送殷语出了府门,徐徐叮咛,“就当是去好好赏赏花,不用紧张。”
去春日宴,可不就是赏花么?
待殷语进了太子府,看到满院子的珠翠钗环,嫣红柳绿,忽地又觉得娘亲说得怕是不够准确——
这春日宴,与其说赏花,还不如说赏美人。
京城里的漂亮姑娘,怕是都来太子府了罢?
“语儿!”
姚蓁蓁眼尖,刚走到园子里就看见了矗立在人群往翘首四盼的殷语,她笑容可掬地上前挽住了她,“怎么就你一个人?殷淑呢?”
“二妹妹近日身子不适。”殷语委婉道了一句。
姚蓁蓁亦不多问:“我听说今天春日宴有不少由皇后娘娘亲赐的名花,都是极为珍稀罕见的,咱们去瞧瞧。”
太子府里被一片花海点缀着,品种繁多,鲜艳夺目,让人看不过来。
姚蓁蓁热情地给殷语介绍着不同花的品种,拉着她往人群里钻去。
殷语看得兴致勃勃,然而最让她感兴趣的不是名贵的花,而是繁花丛中居然偶尔夹杂着极罕见的药草!
看着那些个不经意的角落里时不时可见到一两株珍贵药草,殷语就觉得——
太子府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这药草要是摘了,可以救命,再不济,还能卖个好价钱。
许是因为她的目光太过炯炯,斜前方忽然走来一位Jing神焕发的管事:“殷大姑娘若是喜欢这花草,可以采摘些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