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殷语安抚侯夫人,“语儿去趟大理寺狱找爹爹。”
侯夫人拦着不许:“你爹自有分寸,不会有事的。”
殷语神色坚定,“娘,您若是不放心,不如让哥哥陪语儿一同去。”
侯夫人最终被殷语说服了。
到了大理寺狱前,果然就见恩平侯独自路边徘徊。
“爹。”
“语儿,滔儿,你们怎么来了?”
恩平侯惊讶上前。
殷语拉着恩平侯往马车里走:“爹爹,这是娘亲让我们给您带的外裳,您先披上。”
恩平侯披了外裳,又饮了殷语带来的热茶,只感觉浑身都是暖意。
“爹,二妹妹情况如何了?”
“爹尚未见到她。”恩平侯未有隐瞒,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两人,“大理寺狱里连夜审案,爹打算在这里等着,好替她求情。”
他叹了口气,“不过早前爹使了关系打听,淑儿这次怕是要受些苦头。”
原本以为殷淑是被误抓进去,可哪知大理寺狱的人说是因为殷淑有包庇兴平侯府二姑娘的嫌疑。
这下就让恩平侯没了底气。
包庇人犯可不是小罪!
只望太子殿下能够从轻发落。
“爹,二妹妹不会有事的。”殷语拍了拍恩平侯的手,“您先歇息会儿,女儿替您守着,只要有人出来就唤醒您。”
那厢燕煜为了审兴永侯及一众人犯,几乎通宵留在了大理寺狱。
审完人犯离开大理寺狱时,季宗已然查清殷语的背景:“殿下,今日在兴永侯府后山的那位姑娘是恩平侯府的大姑娘。”
燕煜脚步一顿。
审犯时兴永侯府上下一百八十三口尽数抓捕归案,唯独多了一位,就是恩平侯府的二姑娘。
季宗继续道:“殷大姑娘是月前恩平侯从渝州带回京的,其乃恩平侯夫妻的嫡亲女儿,与殷二姑娘是十多年前在一处山庙中抱错。”
“殷大姑娘在侧门出示了恩平侯府的令牌和路引文书自证身份离府,”季宗办事素来细心,这半日功夫早已打听清楚,“咱们的人才发觉有异,拦下意图让胡嫣嫣顶替殷大姑娘身份离开的马车。”
燕煜眸一凝:“路引文书?”
他脑海里蓦地浮现一双澄澈干净的水眸,殷淑被人发现包庇胡嫣嫣之事,当真那般凑巧,还是某人故意而为之?
他薄唇微抿,只道:“回府。”
众人出了大理寺狱,正好就遇上了恩平侯。
恩平侯带着殷滔上前求情:“是下官管教不力,才让府里女儿犯下过失,还请殿下宽宏大量,下官回去必定好好管教女儿。”
燕煜沉默地看了眼恩平侯,双眸一抬,下一瞬就落在了躲在马车里掀开帘子偷偷张望的殷语脸上。
殷语本来是想跟着一同下马车的。
可恩平侯哪里舍得让自家宝贝女儿在外男面前露面,只嘱咐她乖乖在车里等着。
遂殷语只能偷看。
哪知竟然被燕煜给抓了包。
她讪讪地挥了挥玉白小手,弯起眉眼露出与世无争的微笑。
晨光落在她洁白无瑕的面容上,像白玉般泛着柔和的光泽。
燕煜嘴角一抽,默默地挪开了视线。
恩平侯本以为救人怕是不易,哪知燕煜只斥了他数句教养无方便让人放了殷淑。
殷语远远看着爹爹喜出望外的神色,便知道那位公子同意放人了,一时高兴就冲着他拱了拱手。
故作无视却依旧不小心将殷语的反应看在眼底的燕煜崩了崩额角:“季宗,回府。”
一行人绝尘而去。
待回了侯府,惊吓了一夜的殷淑大声哭诉:“如果不是大姐将侯府令牌给那些兵士看,他们就不会拦下咱们侯府的马车,把淑儿和嫣嫣一同抓去了大理寺狱!”
殷语:……
“赴宴宾客要离开兴永侯府,需得自证身份。”她不疾不徐应道,“大姐不知二妹妹想让侯府二姑娘顶替大姐的名义逃离之事,离开侯府时出示咱们府上的令牌又有何问题?”
“你……”殷淑急红了眼想反驳,奈何却寻不出理由。
“闭嘴!”恩平侯一拍桌子,深吸口气道,“淑儿,跪下!”
殷淑和殷滔几乎同时嚷了出声:“爹!”
“跪下!”
恩平侯气得又拍了一记桌子。
看着不情不愿跪下的殷淑,恩平侯沉怒道:“你可知你错在哪里?”
“其一,兴永侯府被抄家,他们府上的二姑娘就是有罪之身,你意图带她逃离那就是包庇罪犯,甚至会牵连到我们侯府!”
“其二,你可有想过你让兴永侯府二姑娘顶替了你大姐的名义离府,你大姐要如何离开?你这是置你大姐安危于不顾,枉顾亲情!”
“去祠堂罚跪一日一夜,除了送水不得送任何吃食!好生反省下你究竟犯了什么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