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的尾巴,那人看着她做完一切,又在她走后,为大小姐把脉,直到看着王采芪钻入被窝呼吸均匀,他的目光仍旧不减震惊。
又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天色微微亮,太阳还在地平线一下,光芒却已经耀亮东方半片天空的时候,杏月院乱成一团。
大小姐疯了似的,穿着白色中衣中裤,衣衫不整的踉踉跄跄起床,表情木讷,如失了灵魂的木偶般,踢踢踏踏,从拔步床走向丫鬟房间,直接抡起花瓶将熟睡的丫鬟的脸,砸的血rou模糊。
而后又走出杏月院花厅,将内外服侍的丫鬟,婆子,所有遇到的人,全都随手抓起东西,往死里砸,不见血不收手,没有人敢反抗,只能挨打或者逃跑。
行尸走rou般的大小姐一路从杏月院杀将出来,路遇无数辛劳的丫鬟,一个不留,但凡被她看到,直接砸出血,不知从哪儿找到一把榔头,马不停蹄的走到前院,将前院的小斯家丁甚至护院都砸伤好几个。
最后惊动了大夫人,十几个护院汉子同时出手,用了网兜才将大小姐控制住。
战况惨烈,惨不忍睹。
暗中观察一切的白芷唏嘘不已,这小东西究竟是什么来历,竟能像Cao控傀儡一般Cao控人。
一时间想到初遇见时,这小东西的恐怖,脑海中飞起光怪陆离的鬼怪故事,不由猛地打了个冷战。
王采芪再次醒来,又是卯时,太阳照在她身上,王家早已乱成一团,唯有沧澜院清静如初。
梳洗打扮一番,她还是昨日的一身红色袄裙,依旧是白芷派人送来的风云楼美食,依旧是主仆三人大快朵颐。
与昨日不同的是,沧澜院有仆从杂役了,都是兰芝挑选的新人,很多都是从前与她一起受苦的,她都挑选了来,也算一起聚拢取暖,他们只负责洒扫浣洗,不进厢房等这些地区,也算安全些。
诺大的院子也算有了些生气。
王采芪让兰芝亲自出去置办了香烛纸钱,大早上先给父母和「自己」上一炷香,坐在亭子里听兰芝等听来的府中消息。
大小姐早上发疯,打死三人,打伤无数人,却被大老爷严密封锁,任何人不得外传,这事,果然被压了下来。
“我昨日出府才买,市井间对咱们小姐的传言还是那么恶毒,不知道是谁说出去的,净捡着恶心话胡说!”
“许是大夫人的人刻意为之吧!”
“兰芝姐姐,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好几家金陵贵女投了拜帖,还有一些达官贵人也投了拜帖,来府中做客呢!公子小姐们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准备迎接贵人呢!”
“啊?府中正是多事之秋,那些人为什么会过来!”
“还不是引为白芷神医的名声吗,他可是咱们金陵首屈一指的神医,寻常人难得一见,此时整个金陵都知道白芷神医客居王家,男客女客都是来看白芷的!”
“哦!难怪听说今日大小姐的闺中好友来了几个,都被晾着后被二小姐领着逛园子呢!”
王采芪安静的听着,她进府的第三日,王家竟名声大噪到如斯地步?
“小姐,听说厨房采买了一批春笋,我去要些过来,咱们自己开火做着吃,左右他们总是忘记我们,也不劳他们费心了!”兰芝不知从哪儿找个篮子,开心的跑到王采芪面前说道。
王采芪点头道:“去吧,叫上两个人,多弄些,大家一起吃!”
这春笋,是金陵春季的好东西,春天不吃笋,绝对是最大的遗憾,鲜嫩美味又营养,往年她们是吃不到的,今年怎么也不能错过。
听到王采芪的吩咐,在场丫鬟婆子们都面带欢喜,直道没跟错主子。
沧澜院大门敞开,王采芪坐在亭子里,就着烈日微风,看白芷送来的册子,是不是有走错路的人,来这儿询问,询问白芷神医在哪儿,秀禾道不知,王采芪却让婆子给她们指路。
竟还有不知好歹,仗着与大小姐是好姐妹,义愤填膺来沧澜院骂王采芪,撞鬼吓人,心肠歹毒的,王采芪直接无视。
看着那冲着白芷蜂拥而来的男男女女们,王采芪不由感慨,人怕出名猪怕壮,果然是人间至理。
有这么多美人儿相伴,想必他便没时间对自己好奇了吧。
“王家六小姐王采芪在这儿吗?”
王采芪正出神间,一个约七八岁的脆生生娇憨女子声音从门外传来,隔着老远距离,王采芪便听到她的声音。
“你是来找我家小姐的?”秀禾好奇问道,这还是第一个找她家小姐不带怒气的。
“这么说六小姐在里面了?”那女子声音清脆,吐字清晰,十分可爱。
秀禾隔着树影,望向亭中王采芪,王采芪朝她点点头。
秀禾便对那声音的主人道:“我家小姐就在里面,请这位小姐进来喝茶!”
“好!”那声音的主人欢快,下一秒,一道绛紫色倩影转入王采芪视线。
只见这女子十五六岁左右年纪,梳着高椎髻,簪赤金牡丹珠花,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