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他就会自己死,这个好消息须得通知何钰,省得他四处找机会朝皇上下手,没害死皇上不说,反而差点连累自己。
若不是情况有变,何钰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说起来这种时候何钰在做什么?
与姑娘嬉笑?
许是惯性思维,何钰逛过几次花楼,勾搭过几个姑娘,他就觉得何钰一直都是这样的,即便现在也改不了毛病,喜欢勾搭姑娘。
事实上何钰真的不近女色,也没有本事近,他正在看姐姐留给他的香囊,香囊里很简单,只有几颗干了的梅子,何钰翻来覆去也没瞧出花样。
姐姐塞给他梅子做甚?
还告诉他答案就在香囊里,可香囊里只有这些梅子,和一些香料,难道是香料的问题?
如果真是香料的问题,姐姐便不会叫他常带在身上,这不是害他吗?
梅子的问题?
梅子如果有问题,姐姐也不会叫他带在身上,无论如何姐姐都不会害他。
何钰想来想去想不出结果,愁得头发都白了,还是没想出来,还弄的自己一夜没睡,第二天强迫自己起来,照常早朝,居然在金銮殿上瞧见了皇上,看着Jing神抖擞,不像中毒的样子。
比武将皇上的毒激发,还打伤了皇上,何钰不敢出头过问,只鹌鹑一样缩在人群里,几次感觉到皇上Yin狠的眼神。
有时候罪过揭过去了就是揭过去了,皇上想以这个治罪也没了理由,就跟说话似的,话题已经进行到下一个,你突然说上一个,倒显得你另类了。
所以何钰缩着脖子,老老实实,不言不语,也不得罪皇上,不给皇上抓到把柄,还是能熬过许久的,怎么也要将皇上熬死。
下朝后何钰主动拦住顾晏生,去他东宫听他说起来龙去脉,险些将牙笑掉,“皇上真这么做?”
这么说不用熬两年了,只需熬半年就够了,太好了,皇上终于做了一件积德的事,他死了,全天下庆祝。
何钰笑了半天,发现顾晏生一动一动,“顾兄,你怎么不笑?”
顾晏生叹口气,指了指身后道,“有人找你。”
何钰回头,发现姐姐站在门口,她也不进来,就远远瞧了一眼,瞧够了,转身就想走。
何钰连忙叫住,“姐姐,你怎么看见我就走?躲我?”
皇后揉了揉眼才回头,“躲你做甚,是风沙眯了眼,姐姐想去洗洗。”
“是吗?”何钰瞧了瞧天气,今儿老天爷特别给力,万里无云,哪来的风?不过他没有戳破姐姐,“姐姐来找我什么事?”
“没有事就不能找你了。”何蓉眨了眨眼,将眼里的水雾挤去,“突然想爹了,你跟爹爹又最像,所以过来看看。”
她似乎感叹良多,“原来我最恨的就是爹爹,现在不恨了,可惜……”
“可惜什么?”何钰接她的话问。
“没什么。”何蓉没说实话,她伸出手,给何钰理了理衣襟,“钰儿长大了,越发俊美了,不知勾去了多少姑娘的心,希望你也能像爹爹似的,一心一意,这辈子只娶一个姑娘。”
何钰压力山大,他是不可能娶媳妇的,嫁人也不可能,注定孤老终身。
“那香囊你看了没?”
何钰点头,“看了。”
“看出了什么?”何蓉又问。
“什么都没看出来。”
“噗。”何蓉失笑,“钰儿什么时候这么笨了?是没看出来?还是不敢相信?”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至少对何钰来说是这样的。
“因为是我,所以不敢相信是吗?”何蓉替他回答。
确实,何钰并非猜不到,他只是不想猜到而已。
“姐姐不后悔。”何蓉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姐姐做到了。”
她放开何钰,自己在廊下走来走去,“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觉得我懦弱无能,一连怀了几个孩子都保不住,又蠢又笨,其实姐姐也不是一直都这样。”
“我一进宫便是那个人的替身,那个人琴棋书画样样Jing通,如果我没有半点功底,如何扮演那人?可我不想扮演,不想活在别人的Yin影里,所以我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
“那个人琴棋书画样样Jing通,那我就样样不Jing,那个人聪明,那我就笨,那个人有才华,那我就无才,不知是不是演戏演多了,最后竟觉得我就是那个无才无德,很蠢很笨的女子。”何蓉回头,“是不是很讽刺,你认识的姐姐跟你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曾经也风华绝代过,不弱于任何一个男子,可惜这样也是她的错,她跟那个人太像了,以至于皇上每次看她都是透过她看别人。
“我一身傲骨,怎么能容忍别人将我当成替身?”
“钰儿。”皇后神色有些恍惚,“多谢你点醒了我。”
大梦一场空,早该醒了。
清晨的阳光正好,不明不媚,照在人身上,竟有一种发光发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