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就出生了,顾章头一回当爹,我也是头一回当妈,说不紧张才怪呢。”
“要是当过才耐人寻味了吧。”
花骨朵略过这句话,接着道:“姑爷现在还没想好孩子要叫什么呢,估计他把族谱翻遍了,也没找到喜欢的名字。小姐,孩子都还没出生呢,姑爷就疼得不得了了。”
“瞎说什么。”唐诗诗嗤笑一声,转过头,对宝祥道,“站着也累了,可以倒杯茶水再聊聊?”
“哦,噢。”宝祥现在才反应过来,几人就一直站着干聊,他伸手作出了请,呼声叫丫环上茶水。
“唐小姐,你身体不方便,还要跑来一趟,真是Cao劳了哟。”宝祥酸酸地道。
“唉,有些大事怎么也得当面说说才行呀,不然心里有个疙瘩,你知道了,孕妇不能受委屈,受了委屈对胎儿也不好,胎儿不好,顾章心里也难受得很呐。所以还是得说说看。”
丫环送上茶水后,宝祥摆开茶杯,给她倒了杯茶水,他捧起茶杯,茶水滚烫,泛起丝缕白烟,是上等的龙井,清香无比,作出了洗耳恭听的姿态。
宝祥越是一副不在意的姿态,唐诗诗越是表情上面,说得越发理直气壮,只是少了个回应,也只是像在唱独角戏般。
一个下午长,日渐落西山,门外景色昏黄,行人匆匆忙忙,走了又来了,而手中的茶杯,茶水凉透,也喝不完杯中几两,一直捧在手心,浑然不觉。
唐诗诗在花骨朵的搀扶下,走得花枝展昭。
宝祥慢慢喝下杯中残茶,一杯两杯,如酒入喉,昏昏噩噩,醉了一般。
呵呵,顾章要成亲了。
是的,顾章要成亲了,婚期就定在下月初八。
唐诗诗本想着等孩子出生后再补办,可是刘妈在旁尖嘴薄舌地分析分析。
她想想也是,那小浪蹄子一日还在,她终究心里不安,她知道顾章之所以迟迟不肯点头,无非是因为他。
“可是,挺着大肚子穿喜服,丑死人了。再说哪有人会大着肚子出嫁。”唐诗诗皱着眉头,厌恶地道。
“哎,小姐,要不把喜服做得宽松点,把肚子给盖过去。”花骨朵捶着肩膀道。
“这,这,哎,我去问问爹。”
唐将军做事不拘小节,本着女儿开心,我就开心的原则,当命人就把两人的生辰八字去算了算,拍板一定就下月初八,说什么天时地利人和。女儿是出嫁顾章,并不是招婿,于情于理也应该在男方家摆一场宴席。他想先摆一场,回到老家再一次大排宴席,让女儿风风火火出嫁。
遗留下来的达官贵人都认识顾章,知道今非昔比,较之顾霆坤在世时,更是更上一层楼,光看在他作为南方代表,很多人会前来捧场,而唐将军嫁掌上明珠,以他作为一方霸主,会有更多人前来捧场。两者结合,更是声势浩大,在权力与利益面前,哪怕唐将军是个外乡人,一样会追之若舞蝶,争想讨个人情。
请帖一出,鲜艳滴血的红,映得宝祥头晕目眩。
苍劲的笔法勾勒出顾章的名字,他细细揣摸字迹,他以为他会难受,结果没有,自从从客栈回到杨府后,他很安静,不是人的表面,而是心理上,无波无澜,连他自己都有种难以置信,怀疑六根真的清净了,较之寺里和尚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春茗一直深居简出,待在杨府帮忙做些杂务。
这两天,倒是只有她心神不安地跟在宝祥身后一副欲言又止的便秘样。
“姐姐,你行行好吧,我要上茅房,你是不是也跟着去。”
“哦哦,不去不去。”
“你干嘛,跟着我也没钱分。去去去,去陪姨娘聊聊天吧,她这两天下不了床,一个人呆着就爱胡思乱想的。”
“她睡下了,”张春茗看着宝祥的脸,配上一月牙印在眉心,活脱脱就是一个民国版的包大人,大有不肯放过一丝一毫有可能发生的征兆,她继续盯着宝祥,道:“你要去哪。”
“我能去哪,上茅房呐,”宝祥瞬间做警惕样,扯出一脸惊恐万状,“你不会丧心病狂到跟我去上茅房吧。”
张春茗用力摆摆手,“我去,”她轻佻地嬉笑,“姐姐,什么没见过,哈哈,你害羞什么,脸都红了。”
“你,你,不说了,不说了,别跟着我,我急啊。”说着就捂住肚子,直直往前跑,边走边嘟哝,“不是说了要虔诚向佛吗,姐,你又犯了口戒了。”
“罪过罪过。”她恍然大悟状,双手合十,对着空旷天地,神神叨叨。
宝祥乘机躲过张春茗不死不休的监视。
他明白她的用意,只是感情这事,没发道明白。
他迎着朝阳,一日一日过去,竟是流火的八月了,离顾章成亲不到十天,是时候要给他备一份体面的贺礼了。
宝祥一早曾告诫自己,不长久不长久的,顾章是正常人,终究要过正常生活,娶妻生子是最好不过的一条路,陪着自己断子绝孙,他不忍心,顾家的血脉,是一家上下换来,个中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