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想了想,摇摇头道:“……没有。”
她说的是实话,从前谈恋爱,她觉得既然对方已经不爱自己了,那就没必要为他伤心留恋了罢。
到了祖父去世,那才是差点击垮她的事,那时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又要强撑着上班,也不敢跟家里人讲,她人生前二十几年从没觉得那么难受而焦虑过。
但好在还有苏礼铮,朱砂如今想起,无不庆幸当初苏礼铮坚持要带她出去度假。
因而她其实还是没能体会到任秋月说的那种感觉,失去一个人,从此世界变成了灰色。
“你说……两个男人,一个没什么本事但他爱你你爱他,另一个爱你且有经济实力,但他爱你你不爱他,你选哪个?”她听见任秋月又问道。
朱砂愣了愣,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她问自己这种问题,“我不喜欢的为什么要在一起,我什么都有,为什么要靠别人?”
任秋月眨了眨眼睛,用手背抹了把眼泪后看着她,望见她面上单纯的疑惑,不由得苦笑,“是啊,你什么都不缺,当然可以慢慢挑一个彼此相爱的人。”
朱砂一滞,讷讷的不知该怎么接话才好,只好愣愣的听着她继续道:“我一直都觉得,我不是那种为了过得更好就不择手段的人,我觉得自己那么多苦都熬过来了,也可以陪着他慢慢的成功,就算没什么本事挣不到什么钱也没事,这世间那么多人都不是有钱人,也一样过得好……”
任秋月出生在一个农村家庭,家里头几个兄弟姐妹,她是老大,早早就学会了吃苦,好容易读到大学毕业,有关系的同学都留在了大城市,她成绩优异,却只是去了一家市级二甲,后来终于有机会考到省医,却又因为名额被别人占用,只能离开临床调到影像科来。
事业不如何得意,按理来讲情场就该得意些了,本来她也是如此。
科里所有人都知道她有个比她笑了快五岁的小男友,二十六七的年轻男孩,长相清秀,做着一份在证券公司类似于打杂的工作,工资并不高,但对她很好,大家暗地里都猜测是不是快要结婚了。
但并没有,“过年前我跟他说想去他家看看,他躲躲闪闪的说太晚了家里来不及准备东西,本来我也只是有点失望,年后却发现他好像在和别的女孩子暧昧,打电话可以打一个小时之久,追问了几次,他才肯承认,说对方是老板的女儿他不好意思拒绝……”
她絮絮叨叨的,朱砂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甚至有些同情她了。
任秋月在和这个小男友在一起之前,还有另一个追求者,是本市一家外企的部门经理,来看病的时候遇见过她,对她一见钟情,除了年纪比她大了快十岁,离过一次婚但却也没孩子,看起来并没什么不好的。
但是她选择了爱情,她可以有情饮水饱,但对方却不肯为了她摒除一切诱惑。
这真是件旁人难过的事,朱砂心里不停的叹气,觉得任秋月可怜。
“你还这么年轻,慢慢找,总会有一个合适你的。”朱砂有些干巴巴的安慰道。
任秋月望着她勉强笑了笑,苦笑道:“你不知道,我爸妈有多着急,一直说年纪大了不好找之类的,本来我还能说在谈呢快了快了,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了……”
朱砂又愣了愣,忽然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她和任秋月之间也不同于哥和邬渔或王录秋的关系,能够随意说话。
正不知道要不要说话,忽然就听见敲门声响起,任秋月连忙收了外露的伤感,朱砂则悄悄松了口气,忙起身去开门。
“嗯?你怎么上来了?”朱砂惊讶的看着站在门外的苏礼铮。
苏礼铮原先想着会听见有人喊请进,没承想却是朱砂亲自来开的门,先是愣了愣,然后将手里的早饭递给她,“出门晚了,想着你还没吃早饭,就给你拿上来了,吃了再走罢?”
朱砂接过刚要点头,却又想到任秋月也许大概不希望苏礼铮在这里,被一个人看到自己难过就算了,第二个就免了。
于是她摇摇头道:“不了,我想回去了,你不是说今天去你陆师兄家吃饭么,早点去给嫂子帮忙罢?”
苏礼铮有些惊讶,不知她今天怎么这么积极又勤快,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道声好。
“任医生,我先下班啦。”朱砂换下白大褂,走到门口时回过头去,轻声的说了句。
任秋月看着她拿了包子和豆浆边吃边走的朱砂,又看看正帮她拿着外套的苏礼铮,心里有些难受。
她如何喜欢得了朱砂呢,她不需要任何努力,轻易就拥有富裕的生活,在自己早就学会干活的时候,她还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她有那么多人的爱,就连一个师兄都如此疼她。
所以她哪里需要像她这样,为了成为人上人需要苦苦挣扎,她可以选择爱情,而不会因为错过另一个能够给自己更多物质生活的人而有所后悔。
任秋月苦笑着摇摇头,觉得自己终于懂得了什么叫同人不同命。
另一边,在去往陆勉家的路上,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