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万年神魔大战在即,居
北Yin酆都大帝所说,昊天如今是表面冷静,但实际已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即便因为他们
蓄意放走了千色,抢夺了灵珠,昊天应该也是不会将他们治以重罪的。至多不过稍稍惩戒罢
了……
……应该,是这样吧……总之,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真的连师尊也保不住千色,那么,
他们也唯有这般豁出去了……
千色轻轻叹了一口气。
果不其然,这些犯事儿的事,他们几时单枪匹马蛮干过?可不从来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就连祸也是要一起闯的呵……
“本以为只牵连了你,却不想——”她一动不动,只是垂下头,翕动的长长睫毛下,黝黑的
眼睛里带着异样的光亮,良久,幽幽的声音自她唇中倾吐而出,言语中充斥着的苦涩的味道
:“那就更不必了……”
“有必要祸事没必要,我们心里自然清楚!”似是忍无可忍,白蔹不愿再与她这般无休止地
说下去,第三次,他伸手去抓她的手臂,凌厉的气势全然灌注于掌心里,已是隐隐不耐,带
有逼迫之意:“我再问一次,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千色盈盈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她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白蔹,记忆中所有的声音
,YinYin暗暗,深深浅浅,形形色色,全都混杂在一起,悲凉一涌而出,不可抗拒地纠结,变
成她胸膛中沉稳的心跳。最终,淡淡的只是一句话,她拒绝了他所有的好意:“我已是无路
可走。”
“你!”白蔹再难隐藏深切的怒意,勃然低喝了一声,却也暴露了自己的无措,实在不知该
要如何是好。最终,他似乎是孤注一掷,照着半夏所教的那般,走了最后那一步棋,说了他
最不愿说的话:“千色,你倒是想想,青玄若还在,会允你这般么?!”
他这最后的一句话像是一句咒语,狠狠侵蚀进她的心里,层层磨蚀,累积成无药可救的剧毒
,慢慢沉淀入血脉之中,随着奔腾的血ye流动,把毒带到全身各处,似冰又似火的肆虐着。
那巨大的冲击力太过强悍,似乎一个浪chao,便将那摇摇欲坠的心墙瞬间便推得轰然倒地!
是呵,她的青玄必然是不会允的。
只可惜,她的青玄已经不在了……
转过身去,她无声地咽下了所有想说却说不出的话语,静静地看着手里捧着的那颗珠子,只
是道了极轻的一句话——
“小师兄,再会。”
再会,再会,从今往后,再不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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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白蔹究竟是几时走的,千色手捧着那颗囚魂珠,只见那红彤彤的珠子里,有一缕紫色
絮状的东西在缓缓飘浮着。伏在桌上,她就这么痴痴看着,舍不得放下,只怕下一眼便就再
也看不到了。
她的孩儿,如今还是这般模样么?却不知,他几时才能像是凡间初生的小娃娃那般挥舞着胖
乎乎的手臂,嘤嘤啼哭?
想来,她一直都是这么一个我行我素得近乎执拗的人,也难怪一直以来总是孑然一身。也不
知是双眼本身就刺痛,还是那摇摇晃晃的烛火灼酸了眼,不知不觉地,她竟然就睡着了。
辨不清是幻想,是魔障,还是梦境,千色只觉的眼前一阵耀眼的金光,待得她定睛之时,却
见一片烂漫的花海,漫山遍野的转日莲全然绽放。那一个又一个花盘迎风轻轻摇曳,堪比一
轮又一轮旭日,彩绣辉煌,灿烂到了极致。
那摇曳的金色花海之中,似乎是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隐匿在那枝繁叶茂之中,看那身形
,竟与青玄有九分相似!
一时之间,仿佛是凝起了剩余所有的希望,千色疾步朝向那身影追了过去。
是的,不能碰触,只要能再多看一眼也好!
可是,那人影却像是故意同她捉迷藏一般,明明已经剩下很短的距离了,眼看近在咫尺了,
却总是跟不上他那脚步。
“青玄,来看看我们的孩儿!”越是追得紧迫,她也越发着急,可追到最后,却才发现,那
人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只剩她一个人在那花海之中,仿似迷了路,只能捧着那颗红彤彤
的珠子。终于无法忍受,她蹲下身子,蜷缩成了一团,全身像被掏空了一般,满脸凄然,却
泛起一抹无神的笑。失魂落魄地蜷缩在原地,她将脸埋在手掌间,紧紧挨着那颗珠子。
似是突然有一片Yin影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