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夕亚点了点头。
“比我还厉害?”谢腾问完,就咬紧後牙根,将全身所剩无几的力气全集中在掌心,然後一鼓作气,猛的用力,只听咚的一声,那石块就从他的小腿上滚落,又翻腾了半圈,才摇摇晃晃的停了下来。
石头被移开後,夕亚才看到那条几乎要断成两截的腿,膝盖向下大约一寸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凹坑,她的心突然揪的很紧,因为她不确认,这条腿还能够支撑起他的身体,而且,如果这个人不是为了保护她,恐怕根本就不会受这种不必要的伤。
一切,都只因为自己。
谢腾垂著头,额头上的汗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不住的顺著脸颊向下淌,浓密修长的睫毛,不住的上下呼扇著,像是在极力掩饰某种情绪,他的双手,狠狠的扣著冰冷坚硬的水泥地面,并且指甲所过之处,留下了不深不浅的几条划痕。
夕亚的心揪的更紧,她几乎要忍不住马上去将谢腾抱入怀中,可是,她突然变得有些迷茫和困惑。为什麽她会担心他能够站起来,为什麽她会如此在乎他的死活,为什麽她还会产生那麽荒唐的想法,居然想去环抱一个可能即将会杀了自己,然後喝干自己血的男人?
自己的脑袋,一定是坏掉了。
最终,她还是制止了自己这种荒谬甚至疯狂的冲动,静静的仍旧保持著原先跪坐的姿势,沈默著。
“眉头皱的这麽紧做什麽,不怕长皱纹以後没人要吗?笑一下,又不会要了命。莫非──你是因为担心,害怕我的这条腿废了,所以才这麽愁眉不展的吗?”谢腾突然扬起头,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道明朗的笑容。
“怎、怎麽会,我怎麽会担心你这种混蛋,我巴不得你这条腿断了,永远都走不了路呢!你少在那里自作多情,像你这种霸道狂傲的人,根本就没人会可怜你。”
谢腾望著她发红的面颊,没再说什麽,只是细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几秒锺之後,他闲散的目光便聚焦在那条又黑又长的鞭子上。
“怎麽了?”夕亚注意到了他神色的变化,不由的扭头顺著他的视线望去。
突然,谢腾冷冷的嗤笑起来,好像是疯了一般,竟然毫不顾忌姿态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身子晃荡了两下,还是被他稳住了,夕亚看著那条被石头重压过的腿,心里慢慢舒了口气。
既然还能站起来,应该没什麽问题吧!
谢腾突然伸出了手,著了魔般的向墙边的那张铁床走去,夕亚一惊,以为他要做什麽愚蠢的事情,於是倏地起身就朝他跑去,扯住他破烂的衬衫袖子就向後拽,“你怎麽了?”
“找到了,终於被我找到了。”谢腾没理会夕亚的话,而是发狂般的低低呢喃,然後拖拽的她走到铁床边,枯瘦苍白的手指颤颤巍巍的将黑鞭拿起,狂肆的笑了两声,“就是这里,就是这件地下室,你们这些死老头子,还真会藏,竟然把地图藏在这种地方。”
夕亚被他那两声笑吓的立即松开了手,下意识的向後退了两步,可在退後的过程中,那只扭了脚踝的脚不小心踩上了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石头上。
“呀!”她低呼了一声,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向後栽去,谢腾猛的扭头,在看到即将摔倒的夕亚时,眼中的狂喜和兴奋才顿然消失,他急速的跑到她的身边,右腿就好像从未受过伤似地,准确而及时的将她搂入怀中。
夕亚愣愣的望著谢腾又恢复了正常的神情,嘴里嘟囔出两个字,“谢谢。”
声音很低,低的几乎无法让一个拥有正常听力的人听到。
“能站的起来吗?”尽管谢腾的口气很温柔,可在夕亚听来,还是觉得那声音好像裹了一层寒气,直叫她浑身发冷。
“能──”脚踝两次被扭,实在是痛的要命,可是要她在这个男人眼前说不,还不如叫她去死。可如果眼前这个人换做青龙的话,是不是自己的回答会有所改变呢?
“不过你的腿,不要紧了吗?”
谢腾低头瞧著自己的腿,然後满不在乎的笑道:“一点小伤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
“对了,你刚才……为什麽要对著这根鞭子笑,还说什麽找到了,到底,你找到了什麽?”
谢腾听她这麽问,又将目光集中在手中的鞭子上,沈默了片刻,若有所思的开口,“我来这座图书馆的目的,就是为了找这样东西,这根鞭子,并不只是一条鞭子,它的身上,可是隐藏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真没想到,天老会的那群老头子竟然把东西藏在了这里。”
“秘密?就是刚才你口中所说的地图吗?”
“没错,就是地图。”
夕亚瞅了瞅那根再平常不过的鞭子,疑惑的问,“可你只凭一条鞭子,就能找到地图吗?”
谢腾没有说话,只是狠狠的鞭柄摔在了地上,只听砰的一声脆响,那鞭柄就瞬间变成了一堆黑色的粉末,而那堆粉末的中央,则露出了一个渐渐的暗黄色的纸角。
他弯下身子,捏著那小小的纸角然後抽出了一个叠的周正的牛皮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