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看得比命还重,陆南浔自责自己太冒失,并未觉得她言语冲撞不敬,“今日得了几箱毛皮,你去挑些中意的,赶在隆冬前让绣娘赶制裘衣御寒。”
只是美人并不领情,她语气生硬中带着刺,势要扎得对方血流不止才罢休,“裘衣金贵,不是我等奴才可以穿的。”
陆南浔耐着性子安抚她,“裘衣并不是对你的补偿,便是今日我没看见,该是你的还是你的。”
她眼中起了一层作践自己的嘲讽,“又不是光着身子让大人瞧,得了大人这么多好处,我该知足了。”
气她贬低自己,又感觉她与平日善解人意不同,怎么都哄不好,陆南浔冷了脸,“我会给你名份……”
星妤头脑逐渐清醒,刚才那个要死要活的自己太过陌生,她发脾气的底气的依仗是他不分尊卑的呵护,他不过是误闯,她自己没警戒反怪罪他,她到底被富贵迷了眼。
“大人多虑了,我年纪小,刚才只是一时想不开,并不是存心要刁难大人。”
陆南浔心中警觉,她似被他的言语推出去很远很远,远到再也回来了。
“是我不好,等下我多派几个人给你,你给门口安排一个,这种情况再也不会发生。你若是不喜欢我来,我不来就是。”陆南浔没哄过人,这已经是最软的话。
疏通心思,她转了笑脸,“外头冷,大人屋里坐,我去给大人泡茶。”
陆南浔没有多想的事,李静萱一眼就看出来了。
膳后李静萱给陆南浔打个眼色,表兄妹二人出了世安苑,李静萱道:“大表哥可是与她闹别扭了?”
陆南浔下意识想否认,转思问:“何以见得?”
李静萱捂嘴一笑,“细微之处见其心。平日她用膳时都顾着你,今日也一样,但有一点不同,膳后她先给我递的茶。大表哥可不要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再心胸大度也是女子,畏惧大表哥手中权势不敢表露自己,只有在点滴中反抗出来。”
他眉头微皱,“你可有法子解?”
李静萱道:“对症下药才能有效。”
陆南浔脚步放缓,似在权衡利弊,又似难以启齿,良久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她猜测道:“我曾与她交谈,见她好似很介怀公主,可是因为大表哥在她面前提起公主?”
陆南浔微微侧目,踢了一脚不知从何处跑出来的石子,“你与她说公主什么了?”
李静萱如实道:“我告知她公主不在京城,让她好好珍惜这段缘分。”
所以她先猜测他假意骗她,后又有他冒犯之举,两项堆积方才怒火攻心。
游廊下小溪映着明月,也映着他微微的笑,陆南浔道:“你在这里住了好些日子,舅舅早就不生气了,今日还让人托信给我,说让我送你回去。明日休沐,我便送你回去,你回去以后好好认错,这事也就过了。”
每日能目睹凶残的大表哥伪装和善面孔欺骗小可怜,李静萱可不愿意回去,“大表哥容我再住几日,我保证把她劝好。”
陆南浔顿时横眉竖目,俨然一副过河拆桥之态,“不成,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总住在我这里算什么事?再说你年纪大了也该相看好人家出嫁了。”
他言辞直白戳人心,好在李静萱习惯了,“诚然表哥把她困守在这里,历经斗转星移总能获取她芳心,但陆家这关可不容易过。”
这会子他又恢复成运筹帷幄的首辅,刚才为情所困的男子如水中月,风一吹就消失不见。
“我总有法子解就是。”她的表现深得首辅大人欢心,开了尊口,“若是舅舅强迫你选择不喜的,你也可以来信告知我。”
李静萱粲然一笑,“我就知道大表哥面冷心慈。”
长夜漫漫,坐不得,睡不得,他该如何哄她回心转意?
作者有话要说: 陆南浔:我脱光给你看一个时辰补过可好?
萧泓澄:我替我妹妹看。
☆、陆家众人
清晨残留的雾气似少女面上那层温柔的纱,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陆南浔长身鹤立,表情淡漠,身后万丈霞光沦为布景。
李静萱心知大表哥不耐,长话短说,“你是聪明的,也把自己看得透彻,只是有些事也要看人,不能一概而论。”
星妤微笑,黑黝黝的眸子透着温柔水色,让人止不住想掏心掏肺。
她搀扶李静萱上车,“表姑娘的话我记下了。”
返身见陆南浔眉头微皱,她不是解语花,只当没看见,福了福道:“大人一路当心。”
她冷,他也冷。
陆南浔话也没一句就翻身上马,骑马跑几步又回头去望,其他人都还在原地等着,独她提着鹅黄色裙摆跨入大门,抬脚时正露出绣花鞋底的莲花。
他眸色暗了暗,把马交给陆川便登上马车。
李静萱惊得险些把手中的苏合香给摔了,见他目光沉沉,试探道:“大表哥若是喜欢这香,只管拿去。”
陆南浔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