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暂时无法入侵。因为最后一次神魔族在九州交战后,天地六界险些崩毁,所幸女娲补天拯救了苍生。那一战神界获胜,逼魔界签下了战败文书,承诺以后魔族永不在人界发动战争。所以,魔族暂时只能通过镜面窥伺人界,想方设法令人间自乱,那水池便是他们的镜子。”
裴羲岚打了个冷战,背上鸡皮疙瘩都会蚂蚁上树了。她随口道:“对了,魔尊叫什么名字?”
“紫修。”
裴羲岚想起了行军回长安路上关于仙界的梦,梦里她也与那叫子箫的仙人聊起过魔尊,魔尊名字似乎就是紫修。她把梦境的事告诉了逸疏,却隐瞒了梦中自己与他的关系。逸疏道:“竟有这种梦。”
“那仙界真有子箫这个人吗?”
“有,他曾是朱雀天轩辕座的守戍笔吏,现已不在仙界。你在神魔通道遇到的那个带头红衣骷髅便是他。”
“什么,那骷髅分明是个鬼!”
“对,他爱上了不该爱的女子,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才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现实与那个梦境再一次对上了。裴羲岚努力回想不甚清晰的记忆,缓缓道:“那女子可是魔族?是个诛仙狂魔?”
邢逸疏怔了怔,道:“关于仙界的事,我不便透露过多。你且说说你玉环姐的事罢。”
“好呀,但你还是别打她主意了,她是不会喜欢你的。她跟我说过,不喜欢太好看的男人。”
“……”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聊到了落日熔金之时。窗外传来击钲声,三百声后,就要闭市。只要武侯们一出来溜达,客人可就回不了家了。邢逸疏有所察觉,起身准备辞去。裴羲岚也跟着起来,打算送他到门口。但两人一走出正堂,就与裴侨卿撞了个正着。三个人你来我往地递了几个眼色,邢逸疏先行对裴侨卿作揖道:“裴公。”
“这不是邢少师么?幸会,幸会。”裴侨卿喜洋洋地对邢逸疏回礼,逮着弯腰的机会,对裴羲岚丢了个眼刀。
裴羲岚展颜一笑:“耶耶,女儿和邢少师虽是初识,但二人弹冠谊重,腹心相照,已决定要拜把子了。”此话刚出,她又收了邢逸疏一个眼刀。
裴侨卿道:“原来邢卿是来探望吾儿,愚亦想与足下聊聊,请进请进。”
裴羲岚道:“他马上就要回去。”
裴侨卿惊讶道:“这么快就要回去?可否留下用膳?”
让他留下用膳,岂不是等同于留他在坊内过夜?不过裴羲岚不担心父亲热情过度,因为她知道邢逸疏有些挑剔,断然不会住在只有他家阍室大的地方……
邢逸疏道:“好。”
裴羲岚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进去,重新坐回之前的位置。裴侨卿令奴仆们为邢逸疏准备了三勒浆、ru酪和长生粥,与邢逸疏相聊甚欢。不多时,裴夫人也回来了,看见邢逸疏的背影便愣了一下,待他转过来,她更是紧抓住裴羲岚的手,把她拖到墙角,掏出一个新发钗插在她头上,又在她双颊、嘴上涂了一些东西,套上桃花色的新衣,把她推了出去。裴羲岚焦虑道:“娘在我脸上涂了什么东西,好不舒服。”
“放心,是胡气的东西。”裴夫人边走边小声道,“女儿啊,最近你从哪里招惹来这么多郎君,这是一个比一个俊啊。”
“这郎君是当朝太子少师,叫邢逸疏。”
裴夫人呆了一下,平静道:“哦,那和你没什么关系了。”上前和邢逸疏打过招呼、行了礼,便去厨房忙乎去了,前后简直两个人。
但是,从母亲为她打扮后,邢逸疏一直盯着她的脸看,很是吃惊的模样。直到她走到他面前,他禁不住笑了出来。裴羲岚不明所以,跑到铜镜前看了看,默默地闭上眼睛。娘最爱的番茄打烂白面饼儿,确实胡气。
裴羲岚去后院洗去脸上的脂粉,再回到客厅,正巧父亲不在。虚空半轮明月曲如眉,未有团圞意。月色描纱绣帘,邢逸疏正靠在窗边翻看书页。红窗青镜,子规啼春,轻帘时起时落,他的侧脸似由光影绘出。裴羲岚心不在焉地望着他,想这人真是好生奇怪,明明穿着华贵朝服,但还是有不属凡尘的调调,这说明羽客下凡是与常人不同。邢逸疏并未抬头,轻轻一笑:“我好看么。”
裴羲岚心跳加快了不少,却厚着脸皮笑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毫不意外地被对方横了一眼。正好裴侨卿回来,命人提着两个大酒坛子,对邢逸疏道:“魏时军中禁酒,醉客婉称清酒为圣人,浊酒为贤人。愚圣贤皆有,只看少师相中哪个。”
邢逸疏望向裴羲岚:“裴小娘子身为军中幕僚,不知饮酒如何?”
裴羲岚扭捏道:“适才耶耶已说,魏时军中禁酒。”
邢逸疏笑了笑:“可惜如今是李氏的天下。如何,可赏脸与逸疏小酌一杯?”
裴侨卿挽了挽袖子,大笑道:“小女酒量甚浅,一角都喝不了,还望邢少师包涵。”
一盏茶功夫过去,邢逸疏和裴羲岚依然在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