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遛着狗从他对面走过,还穿着风衣带着帽子。里昂非常骄傲地站起来蹬车,风从腋下和领口灌进衣服里,些微的机油味道仿佛令他变成了一个机甲,他在自己的幻想中打开了核动力,向着神秘的宇宙深处进发。
他有使不完的力气,有谁也控制不了的能力,凉风快速地刮过耳朵,仿佛无尽寂静中呜咽的星球,爽快极了。里昂喊了一嗓子,被他超过的人吓了一跳。
“对不起!”里昂道了歉,笑到眼睛眯起来,加速骑上了主路。
顾清晚上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两天未见的玉兰树趁着夜开了花,深蓝的夜里白莹莹地散发着香气,极其好看。他站在树下看了一会儿,悄悄地走进了屋子里,莉莉安刚来就给他排了很多工作,他需要理顺一下。他洗了澡,换了睡衣,然后上了三楼,未开灯的屋子里隐隐地有院子里玉兰的香气,顾清站在门口闻了一下,打开了他那一侧的灯。书和电脑都是他离开时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一枝盛开的玉兰规规矩矩地躺在他的书桌上——
今年的它也开花了,请您欣赏。
顾清笑了一下,将卡片翻过来——
今年我们顾家的男人也还是这样忙碌而有气质呢!
第23章 第二十一章
清晨的阳光照射在眼皮上,里昂被刺的挪了个窝,缩在床角。
“起床,快起床。”一只机械手越过被山枕岭一下一下规律地怼他的胳膊。
“烦死人了!”里昂又挪了个地方。
“快上课了,家庭教师要来了。”
里昂面目狰狞地爬起来去洗漱,争取将自己的五官重新排列一下,免得吓到他的老师。他已经懒得记老师的名字了,苏珊娜之后,他家庭教师人员更换地就频繁了很多,几乎讲完一科就会换一位,顾清似乎也觉得按这种方式挑人更好,方便快捷有针对性,来人讲过一波,顾清就给里昂测试一次,看是否换人。
顾清已经完全不在乎“家庭教师”和他女朋友之间的关系了,但是里昂还是放在心上的。他的爸爸仪表堂堂,什么都会,话少气势足,没有女/男朋友太说不过去了。
里昂随便浇了几下脸,闭着眼睛抓过毛巾糊在脸上,深吸了口气——毛巾上的味道不对,有剃须水的清香。里昂连忙把毛巾抓下来,仔细用热水洗了洗,然后拎起它像喷香水一样喷了点剃须水,随后用吹风机吹到半干。
因为这个插曲,他下楼的时候,家庭教师已经等在客厅了。这位物理课教师是位中等身材的男士,兼管早饭和午饭,接送实验室。
“老师好,今天早上迟到了一点,对不起。”里昂有礼貌地鞠躬。
“你好。”那个老师打量了里昂很久,点头致意。
里昂对他笑了笑。这个老师什么都好,就是喜欢看着人发呆,不过他的学识值得里昂忍耐这一点小问题。
“一起吃早饭?”里昂边向餐厅走边问他。
“好,”那个人也笑着站了起来,“今天做早餐的时候,桌子上另有一份东西,我不认识,就没有动。”
里昂向右瞄了一眼餐桌,除了一些常见的牛nai和面包香肠,另有一大碟摆在桌子上。里昂看了一眼又看一眼,整个人皲裂了——
炸玉兰花。他昨天送给他爸爸的花,他爸爸早起上班前给他炸了。
本来被面糊和鸡蛋裹着,里昂并没有认出来,但是那枝树杈他认识的,顾清认真地摆了一个造型,把每朵花都一板一眼地拼在它们原来生长的地方,只要里昂没有失忆,一定会想起来它们变成食物前是什么东西的。
让人难言的感动和尴尬,以及忽然的压力山大,这就是顾清式父爱。里昂“呵呵”对着老师笑了两声,尽量自然地将那一碟子花都拿到自己这边,然后拿起一整个塞进嘴里,生怕被他发现面糊里裹着的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物理老师指着他臂弯里的东西问。
死都不会说的。里昂用力地嚼着。
“好吃吗?”
里昂微笑点头。当然很好吃啊,中国民间跟榆树钱儿并列的两大春末美食,怎么可能不好吃。鸡蛋的脆香和玉兰的绵甜充斥在口腔里——虽然吞得有点快,顾清没弄干净的叶子稍微剌嗓子。是他爸爸最佳厨艺没错了,一定是带着爱炸的。
“是你那个不经常在的父亲做的吗?”那个人问。
“嗯。”里昂自豪地点点头。
“看来偶尔他也会做一个父亲该做的事情。”
里昂没有和他争辩下去。这位老师不是来自顾清的人际范围,也没听过顾清的威名,是威利斯在网上给他约的,据说是现在最著名的中学物理老师,原本他不接这种长期工作的,也不知道这次怎么就同意了。
物理老师一直用一种专注而迷幻的眼神看着他吃完那一碟子花,里昂吃得非常饱,面包和香肠一口都吃不下了,只拿起牛nai一口气喝光,然后开始上课。
两个人的课程快要结束了,里昂对他还是比较满意的,他打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