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手术室食堂的阿姨搬过来了框子,里面是小纸袋装着的一袋酸nai和一个煮鸡蛋,每人一袋,但凡有早会,都会如此,算是科里的人文关怀。
这是当了科研秘书的宁语提倡的,他见好多学生为了多睡一会儿还要上班懒得吃早饭,对身体实在是没有好处,便提了出来,宗檐对宁语的要求可谓是有求必应,大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是以为宁语是代院长齐悦带过来的人,就算是大佬级宗檐也不得不给面子。
遥想当初宁语才来到科室的那天早上,许多人都记忆深刻。
相比较而言,除去忙碌的科研和教学,单纯在医院上班,国外确实要比国内轻松许多。
没有那么多人,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的复杂关系。
国内的医疗环境,大家有目共睹,病人与医生,医生与医院,金钱,设备,药品,医疗,处处都有矛盾。
作为一个合格的医生,医学技术要进步,科研水平要提高,同事关系领导关系要搞好,患者关系要和谐,尤其是临床医生,每天都面临着各种选择,各种要求,各种矛盾,压力自然也大。
手术室几乎是与世隔绝的科室,但凡各种例会,手术室都可以集体请假不去,因为要做手术,麻醉科更是一个神秘的部门,几乎除了外科,很少有人真正见过他们的身影。
那天是第一天上班,宁语六点半起床,快速洗漱吃早餐用了四十五分钟,剩下的时间全部用在赶路上,好在居住的地方离医院不远,即使是早班峰半个小时也能够到。
十分钟换好手术服,怕冷要了件手术室专用长袖外套套上,没空理会他人探寻的目光,戴好自己的蓝色棉布帽子,抓了口罩,便匆匆上了楼,到达示教室门口,看了看表,七点二十五,正好。
手术室一共两层,第一层更衣室,办公室,第二层是手术室,分ABCD四个区共七十八个手术间,A区为急诊区,除去四个领导,剩余麻醉医生在职员工,主治以上二线三十七人,刚入院及住院一线二十人,麻醉护士三十人,加上各位教授手下硕士生,博士生以及进修医生规培医生实习生轮转医生,约计一百五十左右。
示教室最中心是椭圆形长回忆桌,坐在最里面的自然是二线,外圈放着许多凳子,足够坐。
宁语到的时候正是大家也都急急忙忙到达的时间,绝大多数人并不认识他,倒也不会注意到他,都找了个凳子坐下,二线们居多已经坐在了里面,因为如果他们迟到,座位空着,还有名字,实在是一眼就看到,有些丢脸。
宁语站在门口,看着里面,想着自己该坐哪儿,以前的他,作为一个刚来没多久的小硕士,自然是坐在外面,如今他也不想去显脸,决定找个凳子坐时肩上却是一沉。
“宗主任好”眼尖的看到宁语身后的人,忙打招呼,虽然宗檐从来都是眼神扫一眼表示一下,但他们出于礼貌还是得硬着头皮打招呼,宗檐很忙,平日里很少看到他的身影,但是每天早上交班他是必在的,雷打不动,算是兢兢业业,让旁人也没什么可挑刺的,手下的人更是没什么理由迟到。
宁语往旁边撤了撤,宗檐倒是神态自然地把手收了回来,道“你的座位在我旁边。”
宁语抿了抿唇,他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宗檐,又顾及这么多人,努力表现的神态自然的去找自己的座位,看了看,宗檐自然是椭圆首位,没有副主任,旁边两个牌子,便是教学秘书王禄,科研秘书宁语。
他不知道的是,离他们近的人听到了宗檐的声音,倒是惊讶于他们科室高大上的宗主任竟然会搭理旁人,要知道,他们的大主任从来都是用眼镜说话,搞得手底下几个经常要面对他的下级大夫察言观色的本领蹭蹭上涨。
王禄看到宁语,倒是没有意外的神色,只觉得果然如此,他看到文件上的宁语,以为是同名,如今看来,倒是那当年的青年杀了回来,只是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心思,他不动声色的上下扫了下宁语,笑道“看到宁秘书这么年轻,当真是一表人才啊。”
宁语也观察了和事佬王禄,当年宗檐是副主任的时候他便是教学秘书,如今依旧是,只是不知道那副主任的位子最后究竟会花落谁家,他不卑不亢道“王老师过奖了”。
陆续有人落座,宗檐看了看表,道“开始吧。”
王禄下首的排班秘书张华拿起手术安排表开始点名,像往常一样,依旧有几个来不了的,迟到的,王禄通通做了记号。
点完名,大家看向宗檐,宗檐两手搭在桌子上,道“我左边这位,是院内新到咱们科室的科研秘书,宁语,刚从瑞士回来,中华医科大学本硕连读,海德堡大学高材生,夏洛特中心的诺贝尔奖科研带教员,年轻有为,大家欢迎。”
那一瞬间,有点尴尬。
因为太安静了,大家确实都在听着宗檐说什么,但是以往新的老师的到来,宗檐都只是让他自我介绍,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大家一时难以适应宗檐一次性竟然说了这么多话,而且竟然还夸了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宁语曾经是宗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