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锦向萧玹福了福身:“一直未曾谢过萧大人救命之恩,玉佩与荷包我收在卧房中,这便给萧大人拿来。”
屏退了左右,诺大正殿中唯萧玹与朱曦两人,萧玹轻饮一口茶笑道:“曦姐姐专程唤我来,可是有要事?”
被朱曦轻轻一瞪:“无事便不可唤你来了?镇抚使大人!”萧玹急忙赔笑道:“再过半月便是曦姐姐生辰,我得好好想想该送曦姐姐何物。”
朱曦噗嗤笑出声来:“被罚三年俸禄,不让我养着你便算是不错了,还能指望送什么稀奇玩意?不过只要玹儿送的,就算是块石头,我也喜欢。”
萧玹皱了眉故作痛心疾首状:“曦姐姐,陛下罚我三年俸禄,日后一日三顿,我便指望公主府了。”
朱曦站起身来行至萧玹身前,手指轻敲萧玹光洁额头:“燕王府可是富庶,你家永安郡主还舍得见你挨饿不成?”
敲门声传来,冬锦捧着一只锦盒走近,双手呈给萧玹,萧玹将锦盒打开,看到当日离别时慕倾所赠玉佩,亲手所绣的并蒂莲荷包,轻轻叹息,取出碎裂玉珏合上锦盒,将玉珏递给朱曦:“曦姐姐,能工巧匠俱在宫中,你帮我请人修复这块玉珏。”
玉珏往往便是一对,碎裂的玉珏垂涎欲滴晶莹剔透,玉质便非凡品,Jing致纹路刻画出百花怒放,显然是出自大家之手,朱曦点头收起了玉珏,坐在萧玹身旁位置:“玹儿,你可知,胡溢之子胡恕与雪姑娘是何关系?”
见萧玹眼中似有疑惑,朱曦将与雪铃儿的交易大致说了一遍,萧玹对朱曦当是知无不言:“铃儿姐姐自五年前,每年都会去往郑州祭拜一位故人,名字好似叫做柳缘祎,若是说胡恕今年五岁,那应当便是那位柳姑娘之子。”
理了理思绪,萧玹说出推论:“我对铃儿姐姐与那位柳姑娘之事相知甚少,当年铃儿姐姐与柳姑娘在雪狼堡大吵了一架,翌日,便听闻铃儿姐姐派人送了柳姑娘回京,便再也没听铃儿姐姐说过柳姑娘之事,那时不知情为何物,如今想来,铃儿姐姐待柳姑娘当是有情。”
朱曦紧咬了唇,果真,雪铃儿只是为了旧爱之子才会舍命相救,她心里倒是一直惦记着那位柳姑娘,如此说来倒是托了那柳姑娘的福,理顺了思绪,心尖处却是泛着酸楚委屈。
萧玹轻唤道:“曦姐姐,在想何事?”朱曦淡淡一笑遮掩心中失落:“在想玹儿会送什么礼物给我。”
见朱曦似有不悦,萧玹打趣道:“自古便有公主养面首之惯例,要不我替曦姐姐找些美少年逗曦姐姐开心。”
额头上被朱曦重重一击,萧玹哎呀一声:“好疼。”朱曦又好气又好笑:“净爱胡说八道。”萧玹看向窗外天色西沉,笑道:“时辰已不早,我得回去了。”
被萧玹闹腾一番,心头委屈已散去,朱曦有意逗萧玹:“时辰已是不早,那便陪我在用过晚膳再出宫,免得你日后说我不尽地主之谊。”
萧玹笑着道:“玉英在府中等我,若是迟迟不归,她会生气的,方才曦姐姐不是说了,我三年没有俸禄还得靠我家玉英养着,哪里敢惹她不开心,待曦姐姐生辰前两日,我与允炆替你祝贺。”
言语提起朱玉英,萧玹心头甜蜜,便连笑容都璀璨几分,抱起装有慕倾所赠之物的锦盒转身离开,指尖抚摸过锦盒忆起为己而死的慕倾,手掌握成了拳,小染,我会为你报仇!
萧玹的萧府本是老宅,萧玹回京前无人居住,与相邻院比可谓是鸡立鹤群,推开门,萧玹入了院中,候在门口的琴瑟接过萧玹手中锦盒,萧玹低声叮嘱:“放在卧房衣柜中。”
穿过朱玉英派人Jing心打理过的花园,正是百花齐放的时节,银色月光下可见生机勃勃,站在正厅门口的梅悦对着萧玹福了福:“萧姑娘。”
踏入正厅中,案几上摆放着萧玹平日里爱吃的菜,炸里脊,红烧狮子头,荷叶鸡,清蒸鱼,烛光下朱玉英眉眼温柔:“玹儿,饿了吧?”
萧玹在水盆中净手,与朱玉英对坐,朱玉英挑起一块鱼rou细心去了刺放入萧玹碗中:“清蒸鱼是我做的,玹儿尝尝。”
鱼质是上好的石斑,入口即化鲜味在舌尖打转,萧玹笑着也夹起一块鱼rou喂到朱玉英嘴边:“比御厨做得都好,我最喜欢吃了。”
有意讨朱玉英欢喜的话果然令朱玉英展颜,就着萧玹的筷箸咽下一小口,味道虽不至于与宫中御厨相提并论却也鲜香。
晚膳过后天色尚早,朱玉英牵着萧玹的手在院中踱步:“此处毕竟是天子墙外,惹人注意,哪日我们另置一处依山傍水的宅院,可好?”
萧玹点头道:“好。”见萧玹短暂沉默似在思考,朱玉英止了步双臂环住萧玹纤细腰身,拢了萧玹入怀,手掌怜爱触碰萧玹脸颊:“傻玹儿,我恨不能将一生将你捧在手心中温柔呵护,你莫非在考虑钱自何来?”
萧玹靠在朱玉英怀中闷闷道:“陛下罚我俸禄三年。”朱玉英将萧玹搂得更紧轻笑:“消息出了华盖殿,我便知晓了,玹儿,你是我最为珍贵的宝贝,我想要娶你,哄你一生喜乐无忧,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