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已经到了?”
卢氏点了灯,打开房门探出去看了一眼,摇摇头说:“不是,外面那位黑脸小哥站在甲板上将咱们的人拦了回来,不知是怎么了?”
说话间,她们也终于听到了水面上发出的声音。
谢瑶推开窗子朝窗外看去,便看到一艘船船身倾斜,不停有人往水里跳,她惊异道:“那艘船漏了,我们是不是要去搭把手?”
“不止一艘呢!”卢氏从外面回来,惊叫道:“南北各有一艘船,似乎均在漏水,北面那艘船半个船身已经进了水里,有人正在水里扑腾着呢!”
“左右各有一艘?”谢瑶惊异,又回头看了看远处那艘逐渐倾斜的船,已经有人从船身上掰下木板抱在怀里狼狈不堪地浮在水面上,还有人在朝着这边挥手呼救。
谢瑶凝眸沉思片刻,不由地往头顶上看了一眼,问卢氏:“上面有几人下来?”
卢氏说:“就昨晚上下来要水的那位黑脸小哥。”
“只有他自己?”
卢氏说:“是啊,不知他这是要做什么呢,让他们搭个船已经是够客气的了,如今他们竟然还将自己当成船主人了。”
谢瑶看了卢氏一眼,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就她们这说话语调,想不让人听见也难,听到便听到吧,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
她想了想,看着河面上已经沉没一半船身的船只,对卢氏道:“出去跟掌舵的说一声,离这两艘船远一点,有人呼救也莫要停船,加快速度驶离!”
卢氏扒着窗户往外看,瞪着双眼问:“咱们当真要见死不救?”
“咱们若要救了,只怕自己性命不保,这两艘船上的不是好人,你快去吩咐,只说是我的命令!”还有话谢瑶未说出,既然上面已经有人提前为他们解决了麻烦,她自然也要识时务些,不好拖人后腿不是?
卢氏出去后,谢瑶听着外面的呼救声,自己待在屋子里觉得有些瘆人,她话虽说得生硬,但还真没达到眼睁睁看着别人死在眼前却见死不救的地步。
她站起来走了两步,窗子另一侧案几上放着一壶三泡茶,里面有枸杞、桂圆、酸枣等八味补气养血之物,滋补养气。这水壶下面自带了一个小匣子,匣子中可放炭火。如今已经进入初夏,天气暖和,炭匣子里放着两块银丝炭,壶里的八宝茶便能整晚温热,夜里醒来随时都可润口。
她盯着那壶看了一会儿,卢氏仍旧未回转。她不再犹豫,顺手拎了水壶放在托盘上,摆上一个杯子,又一手托着托盘推门而出,朝着甲板走去。
徐行俨听到下面动静,往窗外看了一眼,扶着床沿坐直身子,可又触到了伤口,脸色瞬间白了。
上一世中,他到生命最后一段日子里,曾在追击突勒王子时误入祁连山深处,偶然之间落进那处险峰之中,进入山洞,又在其中发现了一大一小两具白骨,白骨旁是明黄绸布包裹的重物,打开便看到了那块玉玺,上面阳文篆体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
前朝末代皇后带着皇孙竟然未入突厥,却是流落在祁连山深处,怪不得大周三代皇帝遍寻漠北,也不曾找到这块玉玺。
徐行俨盯着床尾放着的檀木盒子,里面如今便放着那块关乎他与谢瑶以后命运的传国玉玺。谢瑶又到了说亲年纪,他耽误不起,夜长梦多,此生他再也经不起惊吓和折腾了。
谢瑶托着八宝茶走上甲板,头顶明月高悬,月色明朗,黑脸男正与锦娘说话,脸上没什么表情,锦娘看着两侧河面上呼救的人,面露不忍。
谢瑶上前道:“锦娘,你去给其他房中下人都交代一遍,外面的事情不准过问,所有人一律关上窗子,这些人目的不纯,我们眼看便要到洛阳,莫要多惹是非。”
见她出来发话,锦娘面上虽有顾虑,但终是离开甲板回舱,分别敲开了其余房门,交代关门闭窗,不许多言。
陈启见状,看向谢瑶的眼神略有不同。但也只是片刻,便又冷着脸道:“小娘子还是回去吧,此时外面不安全,再过两个时辰便到洛阳了,您还是不要到处走动为好。”
谢瑶直接将托盘递过去,往二层上看了一眼,意有所指道:“郎君们今夜辛苦了,这里是热茶,滋补宜气,身上有伤之人饮之尤佳,想来楼上贵人应该也醒了,你们没有热水,可让贵人喝这个润口。”
陈启脸色略缓,没有推让,伸手接过托盘,道了声谢,但又道:“小娘子还是快回去,您是聪明人,自然明白今夜发生何事,回去还请闭紧窗子,外面有在下和兄弟们守着,不会出什么差池。”
谢瑶闻言笑了笑,看来自己昨晚对这黑脸还真是有些误解了。
她转身准备回舱,但走了两步又顿住脚步——掌舵的就在船舱底部,下几步阶梯便到,卢氏去了这么久还未回,她往两侧河面看了看,心中不由漏了两拍,她本是让加速离去的,如今这船速怎么不增反降了?
陈启当即也发现了异样,他脸色微变,随手将手里托盘放到甲板上,食指关节含在嘴里,一声尖锐的呼哨声便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