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从隔间进来,心头乍暖,这不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吗,怪不得他那兵痞子副将着急娶媳妇,五大三粗的人,对着自己婆娘不叫不喊,像只拔了毛的公鸡,此时方才明白,惦记着她,又怎会寒面相待?
宋巅已经命人抓捕孙罗山和陆鹏,只待回去审问,刚才与国公说话,怕是吓着她了。
特意把脚步声踩的重些,见她茫然回头,看清是他,瞬间牵出笑意来,坐直了,问道,“你们谈完了?”
“担心舅舅?”他此刻才明白,舅舅一直不喜欢他后院里的女人,因为他,心里有个深爱的女人,如果,当初他们能在一起,是不是,他就会和这个女人定亲,他会从小就认识她,一路陪伴她长大,不让她吃苦,不让她屈居人下。
两人并排坐着,宋巅牵起她的手,细细摸索,手心的薄茧一层,林皎觉得微微的痒,抽回来背到身后。
“是啊,怎么了?”
“朝中有人参国公,估计圣上两厢为难,舅舅不会有事。”
宋巅凑近,偷了口香,接着又说,“害羞了?我出去一趟,等晚间回来,给你带只荷叶鸡。”
果然,女人听后,小嘴嗡咛下,眼神儿亮晶晶的,萌动可爱。
“那你早点儿。”再配点酸黄瓜,她能吃掉整只。
小馋猫。
宋巅甫一出门,便招手让张震过来,“不是让你去抓陆鹏?”
“陆鹏抓住了,但是,孙罗山今早失踪,没看住。”
“一群废物。”怒斥出声,后又压低,“出去说。”
庄子外头跪着两人,见着侯爷,一人连忙告罪,“侯爷降罪,那个小书生经常外出,我们几人也是日夜看守,断然不敢擅离职守,只不过,昨日清晨,圣上回京清路时,消失了一会,后来在羊角胡同寻着,但不知道见了何人?”
“限你三天,找不着人就别回来了。”
平原侯以冷面铁血著称,此刻凛凛逼人,这么矗立,施加威压,两人如坠战场,听闻金戈铁马,遍地尸嚎,瞬间敛神,恭敬应是。
宋巅跨上马,嘴角勾着抹笑,手拿马鞭轻弛,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大鱼才有嚼头。
兵部有私牢,各种刑具齐全,陆鹏此时被铁链拴在木桩上,天青色的衣衫干净如初,显然还没上过刑,只不过,在看见来人时,才微微露怯,眼神闪烁。
“侯爷此举可是公报私仇?”怒意冲冲质问道。
陆鹏的祖父是陆丞相,一直与宋巅政见不和,几次红眼,料想祖父不好惹,先查到他头上,真是个胆小鼠辈。
宋巅漫不经心的踢着镣链,陆鹏,看你的地位如何了?
“给他挨个都试试,别说不着边际的。”
张震举着烧滚烫的铁蹄,闻言直接烙下去,很快牢房中充满了腥臭,陆鹏神智渐渐不清,嘴里下意识的嗫说着,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此话就是大逆不道。
那头,陆丞相回府后,才有小厮来报,说是最有出息的孙子被宋巅抓了,真是反了,反了,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胆敢拿我孙儿开刀,叫来几个心腹,说了几句,便带着几个儿子进宫,跪在御书房前,大喊冤枉。
同时,坊间传言再次加剧,首先是郑国公秽yIn宫廷,百姓间相互说的有鼻子有眼,很快有人又说,这都是丹阳郡主克的,那女人就是个万年的灾星,不知是谁带头,言说今年的大雪是有史以来最大的,郊外已经冻死好几个人了,恐怕都是因为丹阳郡主,才惹怒天庭,百姓们纷纷害怕,吵嚷着要圣上烧死她,好来祭慰上天,联合写了血字死谏书,浩浩荡荡的往宣武前门去,大声呼喊,丹阳出世害人间,烧骨成灰还清净,我等百姓多无辜,圣上自白做断定。
几个时辰,宫门口已经站了数千人,老弱皆有,打头的是个瘦弱的男子,穿着灰色褐衣,脸面乌黑,露出一双眼,炯炯有神,若是宋巅在,会认出,他就是,孙罗山。
小雪渐重,百姓们更是惶惶不安,越来越多的人听说后,联想了之前的传言,想着烧死一个人能换来雪停,极好不过,若是大雪仍旧不停,恐怕明年的庄稼都种不了。
御书房外,陆丞相和三子已经跪了一个时辰,冻的瑟瑟发抖,心里念叨着孽障,但面上却是愤怒居多,大晋朝尚武,他们文官被压迫的甚无地位,可算在夺嫡时站稳了脚跟,必不能让家族基业毁于一旦。
大成林Yin着脸站在门前,宣武门的侍卫首领几句说了要害,求见圣上。
他疾步如风进里,很快又出来,领着人进去。
圣上听后大怒,这帮人,闲的蛋疼,天降大雪跟丹阳有何关系,简直荒唐,愚昧无知,挥手让禁卫军都督去镇压,“有人反抗,就地斩杀。”
第57章 伍拾柒章
壬辰年的这个冬天, 不但天气异常寒冷, 而且还伴有广面积的降雪,多个县遭受雪崩,死伤过万。因此流言发酵的愈发严重,谣言四起, 已扩散到各地。
三日前,宣武门门口进行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