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下了一会子棋-----她虽然技艺不算精湛,却极能静心,又能舍,竟好几局都半路翻盘。封老赌气不下了,桑榆心里好笑,却也不得不软下身段,哄得他眉开眼笑----老小孩,越到老年,便越要人来哄着捧着。桑榆和他又说笑了一阵,下厨做了几个小菜---许是现下当真上了心,便心甘情愿为了那个人洗手作羹汤,虽然学厨时日尚短,但也做得很是精致,封老赞不绝口之余,取笑道:“哎呀,这媳妇儿做的菜就是好吃呢。”桑榆这些时和他混得久了,天天你来我往,早就练得一副厚脸皮,听而未闻。
龙雍也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一直没有音讯。桑榆被他纠缠的久了,又有了龙兆瑾那一层关系,早就亲厚了许多。龙雍也也是个好玩儿的性子----在这上面,封朔虽说宠着她,但是桑榆怎么肯勉强他,两个人在一块儿,不是亲亲我我,就是腻在一块儿享受亲密无间。只不过桑榆到底骨子里头不是个安分的,还是喜欢刺激,时常和龙雍也找些时间,飙车斗舞,蹦极跳伞,甚至小小的赌上一笔。龙雍也有时戏谑地道:“哎呀,你说我们现在像不像是在偷情?”
桑榆哈哈大笑。不错,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再靠近。亲吻,拥抱,耳鬓厮磨。但是总会在克制不住的时候停止。
明明知道最后必定会失控,会不可收拾,但是还是不能自拔。
不是爱情,不是友情,仿佛另外一个自我,相互之间看得透彻,不需要解释,就能够了解。
“小蝴蝶儿~~”龙雍也抱着她,眯着眼磨蹭着她香软的身子,嬉笑着道,“干脆---我们三个在一起吧---”桑榆白了他一眼:“你又发什么疯呢。”
“情夫呀---”龙雍也漫不经心的说着,唇齿间享受着桑榆清远的香气,桑榆抛开瓜子皮,坐起身,拍拍他的手臂,冷笑道:“只要你能说服他,我倒是不反对。”
龙雍也哀怨的叹气:“你真是无情呢。”说罢,两个人一起笑开,嘻嘻哈哈滚作一团。
这是个笑话,ALL OR NONE,他们都是如此。
一旦选定,绝不改变。
告别来得如此突然,那样平平常常的一个早上,男人靠在门外,唇边笑意云淡风轻,歪着头,道:“出去走走?”
桑榆踩着毛绒绒的拖鞋发愣:”哦。“
两个人去跳伞。桑榆抱着龙雍也,两个人纠缠在一起,从悬崖一跃而下,尽管知道下面是厚厚的草坪,尽管知道绝不会受伤,但是在那样的高空,耳边风声呼啸,坠落,坠落,仿佛即将死亡。她情不自禁的抱紧了男人,将自己紧紧依附在这个沉默的坚强的存在之上。
终于落地,龙雍也收紧手臂,凝视着身下娇小的女人,忽然微笑,深深地吻上那嫣红的唇,在唇齿交缠之间,模模糊糊的说:”jet’aime。“
桑榆沉默,她隐隐约约猜到,但是,他既不肯说明,又何必强迫?
“我们不能再见面了。”龙雍也轻声说着,翻过身,躺在一旁,用手臂遮住眼睛。
无法忍耐,只是想到她,就会觉得疼痛不堪。想要发泄,想要占有,想要....拥入怀中,怜惜呵护。简直就像是魔咒,又像是过不去的劫。
一模一样的占有欲,只不过他毫不遮掩,她风淡云清,但是一旦拥有了,就不会想到分享。如此相似的两个人,最后只会吞噬彼此。
相知,相爱,但是绝对不能相守。
只能够逃避。远远分开。
“那就不要见面。”桑榆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俯下身,给了他一个深长缠绵的吻,在不能控制之前分开,忽然咬牙切齿:“绝对,不准,忘记我。”
“小狡猾。”龙雍也哈哈大笑,眯起眼,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深深叹气,然后站起来,背道而行。
同样,头也不回。
也许还会碰面,也许还会相互吸引,但是那又如何?到时候再来纠缠罢。
晚上,一场极度疯狂的缠绵过后,桑榆趴在封朔怀里,慢慢的磨着牙,咬着他坚实的胸膛,忽然小声说:“他走啦。”
封朔轻轻一笑,宠爱的揉着她的发:“早晚会这样的,你不是知道?“他看得很清楚,所以从不担心。尽管有时吃醋,但也不过是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满而已。这样的两个人,就像是同样激烈的两团火,要么一个吞噬另一个,要么一起燃烧殆尽。
“就是不舒服嘛。”抱怨着的小女孩儿忽然发脾气的咬了他一口,“你肯定开心了吧。真是,哼,好狡猾哦。”不轻不重的劲儿,叫男人重新燃起□,翻过身,勾起笑:“还有力气抱怨,看来是我太体谅你呢。”
“什么嘛---唔----”剩下的,便是一片无边风月。
封朔和桑榆的订婚典礼定在十一月二十,极好的日子。尹昌庆收到帖子之后心情低落了许久。到底,是他的女儿,而他,一个父亲,在这等时刻不能够光明正大的将他的女儿交付在一个男人手中,只能够做一个旁观者,当真是不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