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从地把自己交出去。身下的床单是真丝的,好在他没有留指甲。交合时体液虽也会对其造成伤害,但比划痕和脱丝来得好。季和成在短暂的清醒中攀住了男人的臂膀。霍覃荣的声音很低,像古井底为水浸泡多年的楠木,有沉闷绵长的余韵。性器的抽插无疑是凶狠的,与表面上的温和不同,霍覃荣在床上显然更加容易泄露情绪。生理意义上的初夜即遭遇这样激烈的性事,季和成难以招架。
身体已经烧成一块炭了。趁最后的理智还在,季和成短暂地抓住了霍覃荣的手臂。
霍覃荣在他身后。
霍覃荣拿开烟,从烟雾中抬脸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并不长,却带着一点隐隐的探查。就像隔着笼子观察一只雀鸟,不含丝毫轻蔑——就只是,看看手心里的这只鸟儿什么颜色。
季和成僵了一下。他根本不知道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霍覃荣的手放在他腰上,从掌心和皮肉相触的地方,滚烫的火星沿着皮肤纹路蔓延开来,烧得他发抖。男人的另一只手落在他胸口。特殊体质导致他的胸部比普通男性要更加饱满、柔软一些。小小的鼓包现在在男人粗粝的手指下颤抖,乳肉被揉得微微发酸。电流一样的触感让他发软,腰部肌肉迅速收缩,本能地害怕着接下来会到来的一切。男人察觉到了,收紧了手臂,他被迫紧贴着一个陌生的胸膛。
霍覃荣身上的烟草味,浅浅地,向他扑来。季和成条件反射点头:“知道了。”
季和成杵在门口任他瞧。那短暂的一瞥像香火的一触,在他面颊上留下滚烫的一点。霍覃荣没有要跟他纠缠的意思,站起身出去了。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男人短暂地停了一下脚步:“今晚回来住。”
霍覃荣的房间在二楼东侧,而霍玉思的房间在二楼北。霍家的房子不像是做不起隔音,季和成排除了自己的问题。那么就只有一个理由,霍覃荣昨夜离开的动静太大,吵到了这位娇贵的霍少爷。季和成有些苦笑不得,他没想过来到霍家以后的第一关会这么的幼稚。霍少爷看上去并没有这么嫩——他已经和他父亲一样高,也有同样宽阔的肩臂。青春期使得这个
这个男孩遗传了母亲的容貌和父亲的气质,眉间带着隐隐的阴郁。看上去他刚刚用完早餐,正要回房间收拾书包。季和成还没来得及开口与他打招呼,男孩就径直从他身边过去了。季和成懵了一下。因为他确信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霍玉思对他说了一句:“真吵。”
悄出去,就听到身后打火机的一声响。他回头,看到霍覃荣点了一支烟。烟雾缓缓升起,男人的眉眼隐在淡淡的雾后,像什么电影的一个瞬间。
男人低头去亲他的耳垂,他的眼泪在下巴聚成小小的一滴水。霍覃荣的手指很长,指尖带着薄薄的一层茧,深深陷入那条隐秘的小缝里。那里早已因为爱抚而情动不已,像山谷里一汪清澈的潭水,不断地冒出晶莹的气泡。性的入侵戳破了它。他在霍覃荣的手下成长为一个新的什么容器——理解情欲的、能够承受爱意的新人。霍覃荣带他到床上去。他窄小的阴道口含着男人的两根手指。指腹贴着阴道壁的软肉细细摩擦,湿黏的液体从指缝流出来,打湿了腿根。男人的拇指摁在他的阴蒂上,轻轻地揉弄让他闷哼出声。在他的青春时期,季和成不是没有尝试过自己抚弄这神秘的部位获得快感,但是远没有现在来得让他惊心。霍覃荣就是有这种本事,让他觉得自己会在交媾中被毫不留情的吞噬——他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一切的快感和痛苦都将由身前的这个男人给予。
意乱情迷的时候,也试着去接吻,被避开了。他的身体很柔软,对于霍覃荣而言是很好的一个发泄渠道——如果他不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的话。
他点完头才意识到,男人已经走远了。
季和成睡得很沉。因此,早晨佣人来收拾床铺时,他还未起床。显然,这在霍家是从未出现过的情况,佣人也不知道如何处理。于是那个年轻的女孩站在门口,等着季和成醒来。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在看墙壁上一张挂画。画上是鸢尾,深蓝的底,色彩浓烈,笔触鲜活。画并不大,但挂得不低,季和成踮脚去看。男人的呼吸就在他耳后,一股淡淡的烟草味环绕过来,山雨欲来的压抑。
“上午会议拖久了。”
3.
季和成懵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是在和自己解释。他迟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说:“轻一点。”
4.霍玉思没有出席父亲的婚礼。如同所有要迎来继母的年轻孩子一样,他对于婚礼和季和成的抵触情绪被所有人理解并宽容了。因此,季和成在卧室外遇到他时十分惊讶。霍玉思读的是国际学校,近来正是申请季。他以为这个孩子会以学业作理由与他父亲冷战上一段时间。他没有想到的是,霍玉思似乎并不打算戳破表面上的和平。
季和成想转身离开,霍覃荣却在此时开口了。
霍覃荣并未留宿。凌晨两点他驱车离开。他不允许自己对这样一个起保姆作用的“下等人”有太多留恋,即使这个男人有一双干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