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桦念一直很喜欢周崇绍的嗓音,就像是开了一瓶波子汽水,混着气泡咕嘟的夏日电台,又像是午夜的风,掠过不夜城的流光溢彩…
周崇绍这段慎重而且带有份量的告白,犹如在用一把温柔的匕首剖析着脆弱的生命,邹桦念仿佛都能看见他在权杖的宝石上缓慢地滴下掌心血ye,然后不假思索地献到自己的手边。
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既不是狂喜也非兴奋,而是头脑在极度克制下保持的清晰与冷静,或许还夹杂了一丝受之有愧的沮丧,以及片刻还停留在梦里的自我怀疑。
是自然而然的,却也是颇负压力感的。
他从没有在真正意义上拥有过一条完全属于自己的狗,更荒唐的是这条狗同时也是他钦慕和追逐的对象。
好像一切都回到了聊天记录上最初的那行字,但好像又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你是我的?”邹桦念用手摩挲着周崇绍的下巴,听到自己若有所思的呢喃。
“我是您的。”周崇绍低低地应着,声音比平时还多了几分驯顺与安静。
手指沿着周崇绍的颈线,轻巧地捻起茄克衫上的拉链,距离近到仿佛都能从这个男人身上汲取温度与气息。
以几乎最缓慢的速度将拉链向下拉,静寂的空气中,只剩下连结起的链牙在滑动中,相继分离的声音……
就算再不解风情,邹桦念也知道下一步该是命令周崇绍展示自己赤裸的身体。只是这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的手在周崇绍胸口与肚脐间的位置抚摸徘徊了许久,周崇绍内里的灰色T恤都要他揉皱了,可不知为何他的喉咙就是迟迟发不出声音。
正在此时,仿佛是默读到了邹桦念的矛盾和犹豫,周崇绍的眼睛抬了起来,似是无声的鼓励和默许。
就好像是一双看不见的手,轻轻地在邹桦念的背后推了一把……
缄默了片刻,邹桦念下意识地用舌头舔了舔虎牙,然后他语气淡漠而悠悠地说道:
”等着我动手呢?”
不算直白的表述却也带着理所当然的口吻。
周崇绍急忙道歉,却觉得这似乎还远远不够。他一边迅速地解开其余各处的扣子和拉链,一边刻意控制着褪下衣服的节奏,如同在拆封一层又一层的礼物包装时,为收件人制造出迭起不断的惊喜感受。
平坦结实的腹部、紧实光洁的胸膛……周崇绍的身体每多展露一分,邹桦念就感觉自己理智的弦就又断了一根。
直到周崇绍深吸一口气,微垂下头不太好意思地拢了拢自己的双腿,邹桦念这才意识到,属于他的潘多拉魔盒,已经在此刻悄然打开了……
没有实际经历过的邹桦念很快就察觉到了这种相处模式的异样:一人穿戴齐整,而另一人却寸丝不挂,仅是在这一件事情上,便无形地映现出两者悬殊的地位差距。
“你现在可比我矮了。”邹桦念随意地踢开周崇绍脱下后整齐摆在自己脚边的球鞋,卷在里面的袜子也随之滚落在地。
“是的,主人。”周崇绍收拢起视线又恭谨地曲了背,他知道邹桦念在两人的身高问题上耿耿于怀,于是又小心地提议道:“我还可以跪下的。”
然而听了周崇绍的话,邹桦念却抿了抿唇并没有很高兴,他眼睛往下一瞟反而还有些恼怒。刚踢鞋的时候,他就看到周崇绍因接触冰凉的瓷砖地板而微蜷起的脚趾,这人现在居然还想再糟蹋自己的膝盖。
“你给我爬到桌子上去。”
周崇绍觉出邹桦念话里隐藏的愠怒,一时却没猜中自己说错哪句话惹到了主人,只能立即以行动来弥补。
对于周崇绍的身高来说,办公室里这张桌子的高度也就是腿一跨的事情,甚至都不需要踮脚就能直接跪上去。他面向邹桦念调整好姿势,就自觉地将双手背到身后。这些基本礼仪对周崇绍来说并不算难,只是这个位置和方式会使他的身体光明正大地暴露于空气之中。
就像是一件在玻璃展台上等待被竞价售卖的华丽玩具,他的买主只要一伸手,就可以随心所欲地赏玩和评价自己的任何一个部位……
他感觉到主人正在打量着他。
从肩膀……到胸口……再是胯部……
“腿再分开点。”
他听从了命令,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小狗。”
主人在唤它。
“你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