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闻睿第一次带她看电影。
两人坐在电影院里，竟然有一种热恋情侣约会的错觉。
她看着大荧幕，一边觉得不可思议，一边伸手去拿身旁的爆米花。
闻睿用手，轻轻拍掉了她的手。
她立刻乖顺了，只张了张嘴巴。
下一刻，有人往她的嘴里面投喂了一颗爆米花。动作很温柔。
*
看电影结束，他们跟随着其他情侣们，一起从影厅走出去。
她走在拥挤的人潮中，混迹在情侣们的热恋气氛之中，一时产生错觉：错觉她和闻睿也不过是一对再再普通不过的情侣。
她试着，用手肘轻轻碰触了一下闻睿的手臂。男人的手臂温度很热，像是感受到他的不安，他俯身下来，用眼神轻轻询问她。
正此时，他们正穿行在一处灭了灯的走廊之中，灯光灭了，脚下的路就很黑。她走在其中，好像是为了故意让闻睿感受一下她的局促，高跟鞋微微轻轻晃了一下。从闻睿的角度，似是路太黑，她在台阶中走得不太稳当。
好在，闻睿并未察觉到她的一点点小心机。他很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宽大的手掌包裹住了她的指尖。她指尖有点凉，而他手掌很烫。
彼此相握，十指相扣，像是冰山与烈焰。她的心轻轻颤了，忽然又想到了他说那句坐上来时候的模样。
从人潮之中走出去，外面正是中午。闻睿带她吃饭，选的是一家韩餐。
他们坐在最靠角落的位置，被层层叠叠的绿植包裹着。男人抬手到半空，顿了顿，似乎是等着她张嘴。
她有点不好意思。在这之前，她和闻睿没有过约会，两人的主要活动空间都是在家里，即便他怎么欺负她，她也会庆幸：至少没有人看到。
但，没想到到了公众场合，闻睿的规矩依然是不改。
这里有服务员她小声说。
闻睿：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这样做会显得特别奇怪她小声抗议。
闻睿：嗯。依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大概是知道男人的态度很强势，不听他的话，终究只会吃到更多的苦头。她犹豫了一下，又用余光瞟了瞟四周，飞快地张嘴，接下了勺子里的那口汤。
第一口，成功蒙混过关。
谁知道，吃第二口，闻睿像是故意戏弄她。
她要吃的时候，他缩了勺子回去。她瞪了他一眼。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很浅的微笑。
他又把勺子递到她的嘴边，她张口，他又缩了勺子回去。
叫老公。他淡淡道。
乔梓陆：
这么暧昧的称呼，从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说出来，不像是在调情，更像是在跟她确认每天开会内容的例行行程。
他那一脸的平静与严肃，就好像天然地觉得，这个称呼放在自己身上，完全没有任何毛病，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
她红着脸，不说。余光已经瞟到了有工作人员在往这边打量，几个吧台的女生好像对他们这一桌发生的事情特别的热衷。
最后，扛不住这么僵持下去的压力，她勉勉强强：老公。
闻睿：听不清楚。
他说这话，依旧面无表情。好像是老板在指责自己下属在工作之中有做的不合理的地方。
乔梓陆琢磨了一会儿，觉得他不像是在存心要作弄她，只是真的觉得没有听清楚。
于是又勉勉强强来了一遍：老公。
闻睿终于满意，把勺子递到她嘴边，她咬住，垂着眼眸，把一口汤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