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瑜是生来受苦难的。
他一出生母亲就去世了,父亲又是个酒鬼,虽是养育着他但也没尽过父亲的职责,他自己磕磕绊绊地长大,艰难地生存,却在十七岁那年喜欢上了一个男生。
当时的安瑜惊慌失措,为什么会喜欢男生,忍不住去看他,想和他说话,这一切的想法都让他恐慌,爱着、害怕着…
终究爱意冲昏了头脑,不敢表白,但是悄悄地收藏了他的照片,还写下了一篇日记,把这当做美好的回忆。
他始终不敢告诉自己,他喜欢男人,在他的认知里,喜欢男人是为社会所不容的。
但是这个事情先被父亲发现了,脸火辣辣的疼,耳朵里不断的传来咒骂,他也懵了,怎么会被父亲发现了。
照片被撕得粉碎,内心的煎熬,父亲的打骂,没有倾诉之地,安瑜很快就变得沉默,不知道为什么,这事情被捅到了学校,昔日可爱的同学们似乎也像躲瘟疫般躲着他,这都不是最让他崩溃的。
他暗暗喜欢的人突然对他无比地好,他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用最好的一面对待他,在被要求上床的时候,他把自己献给了他自以为爱自己的人。
接踵而至的是第二天全校传遍了他的裸照,浑身不堪入目的照片人手一份,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就是个被捉弄的傻子,是个生来就不配幸福的贱人。
他忍受着异样的眼光、不屑的嘲讽和莫名地辱骂殴打,甚至最严重的时候被拉去厕所强迫口交肛交,他越来越沉默,越来越麻木,也越来越呆滞了。
所有人都怕被他这个变态神经病赖上,渐渐地那些欺负他的人也见了他就绕开,他成了一个特定的个体。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病了,只是每天都好难过,越来越痛苦,终于他找到机会解脱了却又被救了回来…
好冷…好冷、浑身都在发冷。安瑜在病床上不住地颤抖,脸色越来越苍白,心跳频率极速上升,把韩祺吓了一跳。
他正要出去找医生,却发现自己的衣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安瑜抓得死死的,抽也抽不出来。大概是把求生的本能?
韩祺也不太懂,不过看着发病的安瑜,还是决定先找医生。
他按了床头铃后不再急于让安瑜放开他,这个脆弱的表情莫名地比开刀见血的时候还能打动自己。
俯下身按住少年,看了看他脸上被自己亲手缝合的伤口,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韩祺不得不变态的承认,第一次心跳加速是因为看了眼前这个快死了的人。
“韩主任,按我们的意思现在先恢复外伤,等他身体状况好了再进行下一步心理治疗比较合适,所以现在您还有骨科需要多关注他。”
Jing神科副主任来看了安瑜的状况得出了这个结论,现在还没办法一对一诊疗,只能吃药控制。
两个月过去了,韩祺有空的时候常去安瑜的病房查房,那小孩儿也偶尔会说一两句话,但多数时候还是眼神空洞的在发呆。
他身上的上好了七七八八,这一天他本来刚刚输了ye,突然没由来的一阵恐慌,又陷入了一种难以自拔的情绪中,他近来能站起来活动了,身体不受他的控制就要走到窗边。
“安瑜!别动!”
韩祺刚好来查房,结果遇到了这个场面。天知道他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多久没这样过了…
晚来一步,那人就没了。
安瑜的动作缓了一瞬,还想往窗边挪,好在他的腿还没恢复好,韩祺跑过去把人箍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