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靡一夜过去,年芙芙第二天直接睡到了下午三点才悠悠转醒。
因为今天本来计划是要下午送相尧回部队,裴修把她一整天的时间都空了出来,现在想来他们绝对是蓄谋已久。
年芙芙醒了,但不想动,也动不了。
浑身的酸痛史无前例,她以前摔一个屁股墩都出血了也没这么疼过。年芙芙躺在床上,吸了吸鼻子,想起屁股墩就想起舞蹈课,想起舞蹈课就想起那天她摔了一跤之后从教室一路哭回家,把妈妈吓了一跳,赶紧打电话给爸爸,然后爸爸丢下一会议室的人回到家。
要是他们还在,是不是也会觉得她荒唐极了。
小姑娘想着想着眼圈儿就红起来了,一个人躺在床上抹眼泪,直到裴修来她房间看看情况,才发现年芙芙估计是已经哭了好一会儿,枕头上都洇开一团水迹。
“哭什么?”他走到床边,捧起她的小脸儿用双手拇指指腹揩去她脸上的泪:“生气了?”
她有什么好生气,明明该生气的是他们吧。年芙芙一边抹泪一边摇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说:“想爸妈了……”
她昨天被操得迷迷糊糊之间,好像把这辈子的对不起都说完了,今天一开口嗓子也是哑的,带着点哭腔,一句话就让人心肠都软了。
“你啊……”
裴修在床边坐下,轻叹了口气,再朝她张开双臂。
“过来吧。”
在床上哭成一团的小姑娘爬起来钻进哥哥怀里,在感觉到他体温的时候总算好像有了点力气,小声地啜泣起来。
裴修看她这眼泪跟开闸放水似的,滴滴答答流个没完,拍了拍她的后背:“还有别的事?”
年芙芙从小就不是那种爱哭的孩子,要不然家里这些长辈也不能每次一看她哭就慌了神,像这种眼泪掉个没完的时候就更少了。
“没有……”
她嘴上说没有,但豆大的泪珠子还掉得欢。裴修又叹了口气,只能开始一件一件地猜她的心事。
“做噩梦了?”
摇头。
“身子太酸了?”
摇头。
“怕我们走了。”
“……”
前两句比起试探性的猜测,更像是怕第一句就命中靶心让她太过恐慌,故意铺垫了两句。
怀里的人没了话,但突然紧绷的身体比谁都诚实。裴修有点想笑,他摸了摸年芙芙的脑袋,“先吃饭吧,饭已经热了两次,再热就不好吃了。”
年芙芙一开始还说没胃口,可后来架不住确实是饥肠辘辘,还是被半拉半带着下楼吃饭。
她本来以为已经走了的相尧还好端端地坐在一楼沙发上,舒亦也穿戴整齐靠在旁边,看她红着眼圈从二楼下来,露出和平时别无二致的笑容:“怎么了,一觉醒来就哭鼻子。”
她顾不上回答舒亦的问题,愣愣地看着本应该已经踏上回程路途的相尧:“你、你怎么没走啊……”
“干嘛,很想我走啊?”相尧撇撇嘴,“我是要走,但还没到走的时候,前两天我跟部队里申请了假期延期,过两天再说——”
他顿了顿,从沙发上站起身,那股玩世不恭已经从眼底褪尽。
“先把你的事儿安稳下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