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君想起了家里的那只猫,大概是银色短毛猫,才几个月大,nai呼呼的,大得过分的眼睛时常注视着自己,好像总在讨要猫粮,鼻子和小嘴中间是粉嫩嫩的颜色,只要撸得它高兴了,就会把本就合不太拢的双腿打开,可怜兮兮地要他再摸摸,短短的尾巴也绕了上来,粘人得很。
眼前的小记者也是这样。
怎么会染这种颜色的头发呢?看起来很好揉的样子。
“……萧学长?”同样粉嫩嫩的唇张开,呼唤他名字时,若隐若现的小舌也很可爱。
萧长君觉得有些口渴。
昨天接到通知,说记者团会来采访田径队,而自己作为全国大学生联赛的第一名,自然是受到了重点关注,教练给了些回答的模板,叫他多说些场面话,但现在他好像都忘记了。
眼前只有这只软乎乎的小记者猫,低着头在写些什么,小小的发旋会随着他动笔而抖动,有点想摸。
然后他就摸了。
“萧学长?”
突然被摸头的小记者懵了,抬头看他,方才采访的问题一个都没回答,现在还动手上了,这是什么套路?
“你的头上有一根线。”
萧长君丢开皇帝的线,若无其事地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小记者的眼睛也很可爱,圆溜溜的,专注地看着自己,问,萧学长平时的兴趣爱好是什么?
兴趣爱好啊……
萧长君拿过背包,掏出里头的深蓝不锈钢保温杯,盖子边角有些被蹭掉漆了,指节分明的大手拧开杯盖,明显的青筋盘纠在饱满的手臂肌rou上,好看的薄唇轻启:
“养生。”
……??
小记者愣住了,按常理来说,不应该回答平时喜欢锻炼、竞走、跑步之类的吗?再不济,看书看电影也行,养生该怎么深入采访呀……
没等小记者想好问题,萧长君把杯盖倒过来,按下艳红色的杯心,倒出半杯热水,又把杯盖递给面前的小记者,说,你可以试试。
小记者看了看,不大不小的保温瓶盖中还飘着两三颗泡开的枸杞,圆嘟嘟的,在升腾的热气中煞是好看。
“啊、哦,那我不客气啦……”小记者接过来,猫儿似的吹了吹,粉嫩的唇包着杯壁,小心翼翼地轻啄一口——都不算喝了进去,只是碰了碰,随后便皱着浅灰色的眉,说好烫呀。
小记者的毛发颜色都这么浅的么?萧长君有点生气,年轻人怎么这样营养不良?
仔细看看,好像眉骨处还有一颗亮晶晶的小珠。
“这是眉钉?”
“你说这个呀?”小记者的手也小小的,摸了摸自己的眉骨,“是眉钉呀,学长觉得好看吗?”
“……不要在身上穿孔,”萧长君本就长得凶狠,不说话时就像在发怒,语气沉了些更像是在训斥,“容易生病。”
小记者被吓到了,只好点头说以后不穿了,身后的摄影师出声提醒,该继续采访了。
学校采访的问题基本上都是个定式,不会问些出格的问题,除了方才萧长君不太配合地说了个养生以外,之后的采访都挺顺利。
“那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啦,谢谢萧学长。”小记者站起身来同他握手,好像刚刚好到自己的胸部,才一米七吧,真是个小不点。
“萧学长辛苦了。”摄影师也跟着道谢。
“辛苦了,嗯……”萧长君想叫小记者的名字,瞟了一眼他胸前的记者证,“好爽。”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萧学长……我叫郝奭,视力的‘视’同音。”小记者的脸涨得通红,小声地解释。
京体大的文化沙漠恐怕就是萧长君一人倒拔垂杨柳造成的吧。
萧长君尴尬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啊,郝……郝奭。”
小记者脾气好地笑着接道,“没关系,学长叫我奭奭就好了,大家都这么叫的。”
临出门,小记者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仰头问他,还需要学长的一张证件照,可以加微信发给我吗?
萧长君说好。
然后就把自己卖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