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发女生哦了声，问：“是因为丢核弹其实不会人类灭绝吗？”
程渡看了眼方年，方年早在他说话的时候就甩开了他的手，这会离得很远。
“你不去啊？”被问的人转头看，眼睛被手电筒晃到，又转了回去。
“你快点......我手机要没电了......”方年有些害怕。
方年膝盖猛磕在地上。
程渡没有放开，他前面的短发女生说道：“方年，你还是让他扶着吧，这地好硬的，你刚刚磕得我都听到骨头响声了，好吓人。”
然后方年就眼睁睁地看着大队伍离得越来越远。
张石顿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他说着就要蹲下身去，方年紧紧攥住他的手。
气氛一下子严肃凝重了起来。
刚刚强撑着没去管，这会才发现左膝盖好疼。
程渡笑了声：“不去。”
程渡笑了声：“可我们现在是学生啊，喏......”
张石不赞同：“建的时候不是好几十年前了吗？可能就是刷得不工整啊，那个门锁不像动过的样子。
贴着自己女朋友站着的男生疑惑：“为啥？我怎么没看出来。”
不知怎么，这句话像针一样，戳破了方年敏感的内心。
方年刚一直听着他们说话，然后被程渡手一拉，惊吓到踉跄，直接摔了。
有个男生嘟囔着：“还别说，你可能真猜准了。”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文静女孩开口：“还以为你说以后多造核弹头呢。”
几人往门外走，程渡挤到方年身边。
他抬起手：“没事没事......”
张石却抬着手道：“我觉得刷标语的人可能就是你这个想法。”
疼痛加上黑暗，让他心里恐慌感到了极点。
方年的眼里都有了些震惊，他没想到程渡会说这样的话。
程渡默了几秒，缓缓道：“让小学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让我们的未来不再需要防空洞。这还不是一片苦心啊。”
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不想让程渡扶着。
他小时候和这群人一起疯玩，可直到刚刚，听他们聊天，才觉得有什么东西确实不一样了，回不去了。
“你们先走吧，我扶着他慢慢跟着。”程渡说。
方年也看向程渡。
程渡看见他脸颊上的水光，停了步子：“怎么哭了？我不会把你丢在这的，我背你出去吧，会走得快一点。”
他们不再是想着去哪里摸鱼
程渡将他扶起，拍了拍他的膝盖：“疼吗？”
“哎，可别说了，还是盼点好的，世界和平人类幸福好吗？”张石在前面囔道。
他小时候确实不怕黑，可是现在好怕。
“怎么了怎么了？”都在问。
短发女生白了他一眼：“你也太看不起人了吧，人建造这么坚固的防空洞，字还能刷得不标准？”
程渡啧了声：“没看新闻啊，现在谁敢打我们？”
“这么怕黑啊？你小时候可不这样。”程渡说。
方年的手被抓住，程渡拇指指腹摩擦着他的手心。
过了好久，程渡绷着的嘴角松懈下来，笑道：“一个个的想什么呢，我唬你们的，走吧。”
程渡笑：“当然准了，刷标语的人一片苦心啊。”
昏暗的防空洞里，程渡气息都打在他耳边。
方年心一抖，脚下一滑。
那男生嗯了声。
那文静女孩嘟囔了句：“我们这破地方都有防空洞，还世界和平呢。”
方年红着脸颊：“我自己走......”
泪掉得更多。
程渡只是拉着他一只手，没来得及扶住他。
长发女生说：“咱现在厉害了，但也得未雨绸缪啊，不然这防空洞在学校扩建的时候就拆了啊。”
着墙上的标语，程渡看了会说：“这感觉刚刷没多久啊，像小学生写的。”
她前面的男生答：“哪能有就行，还得多，得比A国和R国加起来还要多才行。”
方年不好意思笑了笑，没有再挣开程渡的手。
程渡笑：“那该是你做的事。我们先出去吧，鞋子湿了，踩着不舒服。”
“刷给钻防空洞的小学生看的吧。”程渡说。
短发女生附和着点头：“我也觉得，要是建造的时候刷的，不会这么不工整吧？”
他指着墙上不够规整的标语：“现在我们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以后好好工作就行了。”
前面的人听见动静，纷纷回头看。
下楼梯的时候，短发女生在问：“怎么又说到核弹头了？这不是只要有就行了吗？我怎么哪都听不懂啊。”
程渡听到这，高声问：“咱们晓是不是要考B市去啊？”
眼泪无言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