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缓真的是非常好的一个追求者,他不会主动碰我,做我厌恶的事情。
他的情史也非常简单,在我之前他都是一个人,没有任何的前任或者是暧昧对象。
他才包养我了三天,就迫不及待地提出要带我去日本看烟花。
“可是,这个时候日本已经没有夏日祭了吧。去那里看什么烟花呢?”我问鹿缓
鹿缓神秘一笑,掏出一张纸。那上面写着的是日语,但是已经有人贴心地为我翻译了出来并写在了上面。
那是一张日本的宣传单,在福冈这个地方,会举行一场盛大的秋日祭(瞎编),到时候男女老少都可以穿着正统的和服来游玩。
宣传单的背景是一对情侣,背后是绽放的烟花。他们看上去是那么地甜蜜,对我和鹿缓来说就像一种讽刺。但是我不忍心消磨鹿缓的期待,我收起宣传单,说:“我去。”
鹿缓的效率非常快,不过才第二天,他就已经打理好了在日本的一切。当然这里面主要是金钱的力量。我的护照等等也都办好了,我坐上了人生中的第一趟飞机。
鹿缓特意为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他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我看着外面的天空,白云一朵一朵地,从来没有离我这样近过。好像伸手就能碰到。
我在天上,在广阔的天上飞翔。
换以前的我一定非常高兴,但是我现在高兴不起来,我的成长过程就是我的自信心被一点点磨灭的过程。
鹿缓醒了,见我望着外面的天空出神,他的手抚上我的手,他说:“天空很漂亮吧,从这里看去。”
我点头,继续望着天空说:“我以前一直认为自己特别的那个。”
我嗤笑一声,把视线收回来,低下头,又抬起来,靠在椅子上说:“说来好笑,我小学的时候,经常会跑过一条臭臭的巷子,每次我都会先给自己制定游戏规则,告诉自己,只要我憋气跑过去,那我就是最特别的人。”
“那条巷子并不长,我每次都能跑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年少天真,我每次都这样相信。但是我现在明白了,那是大部分人都能做的,我不过只是那最多的大众而已。”
“恰巧是我这种人,是最不值钱的。”
“林源!”鹿缓郑重地叫了我的名字,他说:“你为什么总是要这样贬低自己?你是特别的。”
真是好笑,一个会因为我的爱情而想得到我的人,会说我是特别的。
我没有理会鹿缓,鹿缓接下来说:“你奋不顾身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太特别了。不管你做的是对的还是错的,林源,你已经超越了大部分的人了。”
他的话题果然还是落在了这里,可是我并不想要这种特别,我甚至想要丢掉它。
为什么我会这样为了别人甘于奉献,为什么我不能自私一点?
小时候,父亲死了。母亲走了。
那天她收拾行李,枯瘦的身材被旧式的大花布包裹着,她的头发枯黄,脸上是一层一层的皱纹。她的表情平静,倒不如说是麻木。
她机械地收拾着行李,一件一件地把衣服塞进去。我那赌鬼父亲死掉了,她也解脱了。
她在和他的结婚期间,为了他付出了太多。现在他死了,她突然有了勇气抛弃一切了。
我抓着她的裤腿,哭得喉咙都嘶哑了,眼泪和鼻涕一起在一张脸上飞。
我求她不要走,求她待在我身边。
她把我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扒开,说:“我不要他了,有关他的一切都不要了。”
说完我的母亲就走了,就像那天的许未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