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辄伸手接过令牌,突然发现,心已升不起一丝波澜。
“这次又要什么?命,感情,凌云暗部,我都给过你了,你还想要拿走什么?”程辄语气平平地问到。
果然,悲哀莫大过于心死。
“奴不敢再要,求主人赐奴叛主之罪。”秦弋狠狠扣下头去,鲜血瞬间流出。
“可是……我已经不是你的主人了……”程辄叹了一口气,往门外跨去,“你还是另找一个主人吧。”
主人已经不肯要自己了……
秦弋泪流满面,往前爬去,吻了吻程辄的鞋:“那就请殿主赐秦弋凌迟。”
主人,我不求您再认下奴了,只求您亲口下令,罚我。
程辄看了看地上的人:“准了,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那现在就滚去刑堂。”
秦弋的眼里不断涌出泪水,嘴角却微微勾起:“谢殿主。”
秦弋被绑在刑架上,嘴里被塞了布。
他在心中默想:何必绑,又何必塞,主人赐予的惩罚,他一定会好好体会,又怎会挣扎?
就是身上的幻觉更痛了……rou好像又在一片片往下掉……明明刑堂的人还未开始动刀子……
他开始感觉到刀划过皮肤的感觉。
还好不是剑。秦弋摇摇头,这时候竟还有力气胡思乱想,他在心底苦笑了一声。
他抬眼,却发现面前正站着已经不要他的主人,勉强咽下口中的闷哼,眉眼弯了一下。
主人……
rou一片片下落,血一滴滴地滴下……
“保护殿主!”
迷迷糊糊的秦弋被一声惊醒。
他看见了一柄剑泛着光,正直直刺向程辄。
他顾不上流血的伤口,挣断了束缚,向程辄冲去,剑生生没入了他的胸口,嘴角溢出血,软软的倒了下去。
程辄收起想要攻击的手,下意识接住了秦弋。
我罚你……你怎么还想救我……
暴起之人被慢了一拍的暗卫制住。
“我本来不想杀你的,可你的小奴隶太……咳咳……Yin险了,……他杀了弦浔谷几乎所有人……所有人……哈哈……他就要死了,程辄!我要你痛苦一辈子!你知道他为什么装作背叛你的样子吗?没错,装作……因为他怕自己体内散发出来的药气会害你失了性命……哈哈……他明明喂你吃了解药……却还是担心自己影响你……他不和你商量就出走……也是因为我们拿你的性命当做要挟……当初的药粉……他明明尝过却没出事……才准备下给你……那其实是引子……害你身死的引子……只可惜……他没成功……哈哈……你害死了一个全心全意为你的人……程辄!我要你痛苦一辈子!一辈子!”
地上的人癫狂地大笑起来,口鼻处渐渐流出暗黑色的血,头一歪,再没了生息。
程辄失神地抱着秦弋,轻轻避开了他身上的伤口,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他的脸,泪滚落了下来。
弋弋……
一口鲜血喷出,眼前阵阵发黑,程辄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内力灌注而出,轻柔地护住秦弋的心脉。
伤药拼命往伤口上撒,却止不住涌出的血。
你要是……醒不过来……我就去陪你……可好?
弋弋一直乖乖的听主人的话对不对?那我想让你醒过来……
程辄微微动了动嘴唇,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抱起秦弋,缓缓向主殿走去。
“主上!”医官举着一卷竹简,直冲冲地向主殿奔来。
程辄挥挥手:“别说了,你看看,他能不能救……不能的话……这解法也没什么用了……”
医官跪在地上:“您与殿卫大人,不,秦弋都能救。”
解药原是需有一人服下引物,濒死后与中蛊者心血相融,二人同享性命,修为,蛊虫自解。
或是服下药丸,承受一月一痛的折磨,十年方休,方可逼退蛊虫。
世上之人大多不信任他人,渐渐流传下来的解法也只剩第二种。
程辄握起秦弋的手,吻了吻他的嘴角。
“好,你说,怎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