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男人用力握着一把刀,并不是握着刀柄,而是握在刀刃上,修长苍白的手指染满鲜血,并且顺着手掌边缘往下滴到地板上。
地上已经汇集了一滩血迹。
李养脑海里不断重复那一天见到温语兰的场景,每当想念一次,他心底近乎疯狂的绝望就更浓烈一分。
他好像没有知觉,彻底脱去人类所有的道德,在极其疯狂刹那想带着温语兰一起死亡,在生命尽头他们重归一起。
那个该死的、留着另一个男人血脉孽种不会再出生。
他因为失血的嘴唇越发苍白,他在轻笑,古怪扭曲、几乎破碎的,歇斯底里全封在他人皮里。
还有另一种办法,他想。
让那个男人死了就好。
温语兰匆匆赶到医院,她再次见到了李养。
上次见面出于礼貌互相加了个电话,李养没换号码,但温语兰换了。
李养脸色苍白,一只手被包扎着,躺在病床上像精致的人偶,快没生气似的。
温语兰有点懵,也不知道李养为什么打电话给她。
但李养看到她那刻,本来麻木的漂亮眼睛里忽然绽出光彩,宛如复活般。
却诡异的让温语兰有些害怕,停住脚步离他几步距离,问,你还好吗?
还好,就是头有点晕。
这样,可是我不太方便照顾你,你再联系下别人?
温语兰刚说完,李养目光就移到她肚子上,那种刺刺的目光让人汗毛都竖起来。
没有别人。李养终于收回目光,他身体在发颤,而他尽全力克制着。
温语兰终究还是心软,她一向是个温柔的人,走到他身边,要喝水吗?
但她话音还没落下,李养另一只完好的手快速抓住了她的手,根本没有让人反应机会,温语兰敏感察觉到某种危险靠近,她起了鸡皮疙瘩,瞪大眼睛看着他。
那只手好像铁牢一样把她箍住了。
掌中温软的手,曾牵着他走遍许多地方。
李养无限贪恋,不自觉放松了点力道。
温语兰惊慌地,宛如一条鱼用力从他掌中逃脱,李养,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