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记得阿玛莱特当年在诺曼案时接受讯问的样子,这个人冷漠、傲慢、又同所有从事这个行业的人一般彬彬有礼。这样的人用汤勺挖掉了另一个囚犯的眼睛?他想都没法想象。
“而且证据还指出死者属于拉丁裔帮派,而那个帮派和阿玛莱特的关系并不好……哇,他拿一个汤勺挖了那个帮派的一个喽啰的眼睛你们知道吗?”贝特斯一边说一边翻着桌子上的笔录,哈代手下的警察们花了不少功夫把这些东西整理成纸质版,贝特斯觉得他们的头都要秃了。
“我同意‘没有证据可以认为这是钢琴师做的’,”奥尔加耸耸肩膀,接过了贝特斯递过来的茶,“我也同意这不应该是巧合,我们人人都认为赫斯塔尔是钢琴师,而他入狱没几个月之后他就有个狱友被开膛破肚吊在了天花板下面——不应该存在这种巧合。”
哈代猛然回神,然后就看见门口探进一个金发的脑袋——安妮·布鲁克在门口探头看着他们,手上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机,显然有点紧张。
总之,如果是一般的囚犯死亡事件,狱警们不会事事都知会WLPD,但在劳动时间里发生了一件这样的事情之后,他们第一时间报了警,一小时之内长于处理本市最恶劣的谋杀案的警官们就封锁了现场。三个小时之内,不发生礼拜日园丁犯案那种等级的可怕连环杀人案就不轻易造访警局的奥尔加·莫洛泽小姐就被请到了哈代警官的办公室里——
奥尔加知道,自从旁听过赫斯塔尔的审讯之后,安妮就关注了这个网站,很显然是想加进去了接近住在奥尔加的房子里的另外几个人的世界。但是单就她选择的网站的娱乐性以及自己左耳进右耳出的特性来说,她完全没能成功地接近其他人的世界。
“同意什么?这事并不是钢琴师干的?”哈代苦恼地问道,一边问一边抓头发。
“总之,我刚才在手机上刷出了一些信息,好像和这次的案子很相像,我想请你们看一看……”安妮显然对自己也没多少自信,但是她还是选择把手机凑到了这几个人面前——
手机上赫然是“维斯特兰刑事秘闻网”的手机版页面,上面显示着一片新发布的文章,发布时间是一个小时之前。
“你跟她讲了一下案发现场?!”哈代猛然提高了声音,嘎巴一声猛地转头,盯着奥尔加。
而就在他走神的这段时间里,敲门声忽然从办公室门口响起。
“布鲁克小姐,怎么了?”哈代问道。
综上所述,奥尔加选择使唤她身边的随便谁帮她干活,她一边毫不留情地使唤贝特斯,一边对哈代说道:“我同意贝特斯的看法。”
哈代得承认,他在阿玛莱特入狱之后没太关系过发生在对方身上的事情,毕竟正有一个疑似礼拜日园丁或者钢琴师狂热粉丝的家伙全国流窜作案,他还另有其他刑事案件得跟进,实在没办法天天关注一个已经入狱的人。所以他万万没想到这人在入狱之后已经同一个帮派闹得势同水火,哈代了解监狱和这些囚犯,知道惹犯一个监狱黑帮之后日子有多不好过。
“上次旁听庭审的时候咱们就坐他边上来着。”安妮补充道,她记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倒是记得很清楚。
有人在他家里杀了只羊,然后把羊用钢琴弦挂在了天花板下面,把羊的内脏全都堆在了施海勃家的钢
今今天米达伦已经放了圣诞假,这个时候很可能正在同他认识的新朋友在什么地方疯玩,反正他这个年纪的小孩是不太可能把假期时间都花费在家里的。奥尔加只能请安妮把她送到警局,毕竟她的假肢还用得不太利索。此时此刻,安妮应该正在办公室外面的公共区域一边喝咖啡一边等奥尔加完事,说不定还在手机上看什么奇怪的浪漫小说。
安妮紧张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开始说:“呃,是这样的……在来的路上,奥尔加向我简单地讲了一下这次案件的案发现场——”
现在她正舒舒服服地坐在哈代办公室角落的那把椅子里,正指挥贝特斯给她泡茶。
曾几何时,奥尔加·莫洛泽还是个知道“保密协议”这几个字怎么写的人,但是似乎自从她从大楼上往下掉了一次,又在家里养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人之后,她完全把这个概念忘到爪哇国去了。就好像现在,她有选择性地过滤掉了哈代的质问,而是问安妮说:“然后呢?”
这片文章的内容十分简单,配图倒是很多,办公室里的几位很快就看完了全篇内容:文章内容是说,施海勃在撰写关于钢琴师的报道之后受到了很多关注,有些支持者热情地给他写信,但是也有些人咒骂他是疯子。在报道问世之后的这段时间里,施海勃也受到了一些威胁,但是最近最恶劣的一件事情发生了:
说是普通的坏人在愤怒之下会干出的可怕事情,后者则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理解。
“这次的博文是刑事秘闻网的运营者和别人合写的……”奥尔加一目十行地扫过文章,她看东西的速度快得惊人,“唔,竟然是跟里奥哈德·施海勃合写的——就是之前信誓旦旦地说赫斯塔尔就是钢琴师的那个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