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周牧言会因那句突如其来的表白放松下来。
“嗯？”周昂看着他。
周昂盯着红色数字一层一层地跳跃，他前一晚就定了回去的机票。
“会的。”
“外面好像下雪了。”周昂在周牧言的耳边低声说。
男同学：……
虽然今年的初雪与往年相比早了一些，但圣诞节这一天下雪了，倒是平添了几分浪漫。
“好。”周牧言的语气远比刚才轻快了几分，“想和你一起过元旦。”
过了周末就是CMS的学术年会，今年举办地在南方，一个温暖如春的地方。
如果从一开始就是两个互不认识的陌生人，那就没有后来了。
周昂垂着眼角望向他，慢慢说，“想和我结婚吗？”
周昂低头吻住了他。
对面那姑娘颇有点哀怨：要是出席名单上的照片不那么帅的话我也不会这么关注他，面都还没见上呢我就先失恋了。
——
学术年会枯燥又无聊，闭会那天刚好是元旦，提前退场虽然不合规但也是可以的。
周牧言在那头沉默了几秒后忽然笑了笑，两条笔直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着，“这次怎么这么容易就说出来了，之前基本上都是哄着你你才说出来。”
周昂的飞机落地了之后，举办方派有学生过来接他，是个二十出头的男生。
——那就结婚吧。
电梯里人不多，三两个而已，一个穿着华贵的女士，一个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
还有十多层的时候电梯突然毫无征兆的停住了，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电梯一下子失控猛的往下坠落，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昏暗。
周昂出声慢慢稳住
“到了？”
……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周牧言开口，“我刚刚新学了一个菜，味道还不错。”
谁都可以成为他的哥哥，但谁都不是周昂。
也许正是先有了不对付的兄弟这层岌岌可危关系，才会到后来各自蠢蠢欲动的心思。
结婚……周牧言的心脏像是被漏掉了一拍，他的喉咙微微动了一下，而卧室寂静无声，他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好。”
坐在副驾的那位男生正和人发消息时听到这句莫名的“我爱你”之后下一秒就和聊天的姑娘说：你心心念念的周老师怕是有对象了，我就说了他这么帅怎么可能还单着。
远边的暮色渐沉，天际线冒出来点点繁星，车窗外的街景几乎一闪而过，周昂不紧不慢地开口，“你好好等我回家。”
昨晚确实耗费了许多精力，就多睡一会儿吧。
能吗？
“你们的会可以提前结束吗？”
周昂醒过来的时候周牧言还在睡觉。
想和我结婚吗？
周昂抿唇无声笑了笑，打断他的话，“我走了还没到一天。”
即使只有五天。
而自己最爱的人就躺在身侧，每天都值得期待。
“要是你的学生找你划期末重点怎么办？”
“你想看雪吗？”周牧言睁开眼睛问他，“陪你起床。”。
周昂摇头，“我也没兴趣。”
周昂应了一声。
“还有呢？”周昂接着问他。
“嗯？”周牧言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还有什么？”
那男同学先是礼貌问好，随后接过他的行李之后便垂着头不说话了。
周老师忽然不想把规矩放在眼里，所以他给举办方打个招呼后就安静离席了。
坐上车没过几分钟，周昂的手机便响了一声，是周牧言的电话。
“是吗？”周牧言顿了顿，稍微侧身靠在料理台旁边，“那我怎么觉得你离开好久了。”
圣诞节的当天恰好是周六，学校那边没什么事，周牧言可以缠着周昂一起睡个懒觉。
电梯一层一层摇摇晃晃地坠落下去直到到了二层才停下来，但是门依然没开。
“能吗？”周牧言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忽然记起来，自己十八岁的那个寒假也同样这样反问过周昂。
“我没什么兴趣。”
那位女士瞬间就发出了尖叫，商务男人离得近，不停的按着紧急呼叫铃。
周昂看了一会儿新闻觉得无聊便划开了朋友圈，里面有同学发“下雪啦！”
“那你就再和我一起睡一会儿。”周牧言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又蹭了蹭他的下巴。
他约定好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这个选项。
毕竟——
他只是害怕各种意义上的分开而已。
“嗯。”
周牧言的唇边泛起微笑，“我都在庆幸，你是我哥。”
周昂下意识地用手指摩挲着手机侧边，温柔又轻缓地开口，“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