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怡雪直接踹开病房以后看到的就是一个跟自己前夫很像的男人在给自己女儿喂着淡黄色的蛋味粥。
她沉默了很久,也和他对视了很久,才从门口走过来像只蝴蝶一样翩然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他露出的左手手腕上有粒小小的黑痣
她那个从来没有亲自抚养过的孩子
手腕上也有一粒小小的黑痣。
我会对这件事情负责,人是我绑的,也是我带出来的,过两天我会用我的眼角膜给她合成代眼角如果不行,我的眼角膜会直接捐献给她。手术费和精神损失费我全部会负责。
他是这么说的,说着说着,指尖扣进了手心的肉里,想说的话也渐渐咽进了心里。
他想了很多年,自己的母亲总有一天会来见他,或者是他不顾忌她现在的家庭去找她。
但都没想到自己的妹妹到了自己手上受了伤,妈妈来找他兴师问罪了。
负责?苏你不是带她不是出去玩了几天吗?这次事情我会找律师打官司,眼角膜的事情我会去找人。宋怡雪有些无奈地扶了下头,果冻先生的儿砸飞的太快,她头发都乱了。
但是撩一撩还是能恢复原样的。
家里那三只一直把她照顾的不错,岁月抚过她的脸连那一丝青涩都没带走反而平添了些俏丽,让两个人坐在一起看起来像极了姐弟。
艾伦一时有些语塞。
只能看了看一直往下滴的药水想着还剩多少。
所有人多说他的母亲人好,好糊弄,但他不知道怎么糊弄她。
宝贝的事情不用你负责,我去解决。顿了顿,有空我会多去看看你,只要你父亲不反对。
说出第二句话的时候停顿了五秒,他不知道她是思考了要不要说这句话还是删减了这句话才拖了时间。
嗯。
他沉思了很久才应了一声把你不用理会父亲、我也可以去看你,全部换成了默认。
他知道她的很多事情,他关注的最多的人只有她。
她信奉伊斯兰教,但是吃东西却从来没有忌口。她认为人或者就是为了来赎原罪,所以无论别人对她怎么样,她都不会反抗,只会把不舒服隐瞒在心里。
她甚至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她感受不到别人对她好,但是她知道。
但是她呢?有没有关注过他?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能叫你阳阳吗?
心脏停了半秒,秒针快走了一大格。
她也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但他还是久久地沉默。
他开始转头看向床上眼睛还蒙着纱布的人。
她的嘴唇又泛白了,像是那种雪糕的白。
不锈钢碗里泡着的棉签再次被提起来到她嘴唇上涂了涂。
他认真的像给她在涂口红。
如果她能好起来,您叫我什么都随便,她是我的妹妹,这次出了事我会负责到底。
宋怡雪愣了愣,才发现自己失态了。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原来想说什么对方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