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时兰起来,外面正下着轰隆隆的大雨,雨水四处横斜着,整个帐篷间湿气弥漫。天色晦暗,却不是狩猎的好时机。
谢湛有些不高兴,责问了钦天间的那群人之后,开始在大帐里面,叫来妃嫔美人饮酒作乐,时兰也在其中。
众人聚在一起,时兰这才发现,这次来的大臣有许多,连着傅丞相也在其中,相必就是他将傅夫人带来的,只是这傅夫人此刻不在其中。
时兰的兴致缺缺,这些人都性质却有些高涨,好不容易在此休息玩乐,而且之前陛下下令不必带各家夫人只需带自己喜欢的人便可,这些人便更加放肆了。
时兰心想,以前她怎么没发现这谢湛的昏君属性呢?他这样来看很有前途。时兰作夜没有跑掉,今日依旧盘算着逃跑的事情。
有人急匆匆的向大帐之内前来,却是被刚出来醒酒的谢沅拦下:出了何事,如此换慌张张的?
七王爷,昨夜大雨,落下几块大石,挡住了去猎场的路,这明日要是去围猎,恐怕是不可能的了,末将正要禀告皇上。是否早日返程。
谢沅看了一眼正在寻欢作乐的谢湛道:陛下如今正在兴头上,你现在前去就大概如刚才拖出来的几个钦天监一样。你回去吧,这件事儿我之后会禀告陛下的。
是。他虽然觉得不妥但是也只得听七王爷的话,官大一级压死人,还有这陛下近日来是越发的狠戾了。
裴元舒这时也从大帐之内出来,他自然有知道消息的渠道。两人交错行走之时,谢沅的声音传入裴元舒的耳里:今夜动手。
裴元舒出来瞧着这瓢泼的大雨,夜越长,梦就越多。
黄昏的时候,这雨依然是没有停,一群人已经是喝的有些醉醺醺的,其中当然最浑的便要属谢湛的,他甚至还调戏了几个臣下的夫人,倒是真色中饿鬼。
而此时傅云丽正在指挥着宫人在谢湛的寝宫之内四处的翻找,而原本在谢湛宫里当值的宫人们都瑟瑟发抖。有一个人的脸尤其的肿,脸上还有血痕。
只见一个宫人在此找出了一些毛发,正呈给傅云丽。怀先生,您快来看看。傅云丽恭敬的对着身旁的一位仙风道骨的白发老人道。
这位白发老人是她在未出阁前偶然救下的一位老人,她原本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后来偶然中得知,他正是二十年前突然消失的神医怀杏老人。
近些日子,谢湛的行为让她生疑。若是有什么能短时间能改变一人的脾性那必然是药物。还有宫人曾经禀告她,谢湛和那对西域双胞胎在床上的时候常会服用些助兴的粉末。
她私下派人在几人完事儿后收集一些 御医查探之后告诉她这些都是寻常的滋补之物。她自然是不信这个结果,又派人出宫去费好一番周折找到此人,带入皇宫。
怀杏老人捻起一根头发细看,倏尔,皱紧眉头的摸了摸胡子道:这人想必是中了阳气散。
这是何物?傅云丽一脸疑惑的问道。
怀杏老人道:阳气散是专门斩了一百种中毒虫的阳根磨制而成的粉末,服用让人可以充满阳气,可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让人丧失本性,残暴不仁,最后发疯而死。瞧着这样子,恐怕是中毒不清。
傅云丽脸色一变就知道此事儿的严重性:可有解毒之法?
实不相瞒,这药估计是老夫的那个天资卓绝却又心狠手辣的不孝徒儿所做,老夫也没有办法彻底解毒,除非有解药。怀杏老人无奈道。
那可否找到你那徒儿?傅云丽又道,心下是思绪不在安宁。
唉,他多行不义,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怀杏老人叹息道,脸上流出悲戚的神色。裴邈啊,裴邈,你可叫师傅说你什么好。
等等,你说做药的人叫裴邈?傅云丽顿感不妙。裴邈?她记起裴丞相裴元舒和皇上一同去围场了,而那两个心怀不轨的女人也在。她的脑海中涌现出无数的阴谋。
通知李将军,赶紧备马,本宫来去围猎场。傅云丽朝着宫人大叫道,希望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毕竟有那么多侍卫保护着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