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将手滑入她的发隙间,就像是拎着猫的后颈一样把她拉开,看着她的眼神也像是注视着一只不听话的小动物。
骆茕后脑的头皮紧巴巴地在男人手里,嘴角却还是保持着上扬态势:我现在虽然觉得他没有一开始那么讨厌了,不过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随时都可以让他滚呀。
她把残忍的话说得轻巧,同时又给骆行之小小地下了个套。
我不会干涉你的社交。骆行之看穿她拙劣的伎俩,缓缓松开她的发:但你要谈恋爱至少满了十六周岁再说。
叔叔,你这是什么顽固老父亲发言啊?-骆茕歪了歪头,眨眨眼,好笑地看着他:还不让早恋呢,这么迂腐?
嗯,就这么迂腐。
骆行之站起身把轻得好似只有一具空壳的女孩子放在病床上,
明天要出院了,今天好好休息,明早我有会,阿姨会来接你。
他说完理了理外套上的褶痕便站起身,却被坐在床上的小女孩拉住了衣袖。
叔叔,你找到那个人了吗?
那天的电话结束后骆茕没有再做噩梦,但是她想要从人海中找到那个人的愿望却愈发强烈。
好像只要找到那个人的下落,纠缠她的噩梦就会得到一个交代然后从此平息下来似的。
你在五年前被领养到之前的家庭,同年那家孤儿院就因为一场火灾关停了。
骆行之回过头,注视着骆茕的双眸。
院长和保育老师全部死在那一场火灾里。
所以线索也全部都中断了。
骆茕明白他的意思,手上突然有些脱力,就连他的衣袖也抓不住,却在下落的过程中被骆行之反手抓起。
他的掌心温热且干燥,摊开时几乎能把骆茕的手整个包住,贴在她的手背上给人一种稳定的安全感。
但只要存在过的事物就会留下蛛丝马迹。
他托着骆茕的手,平静而有力的语言也同样稳稳地托住了她下坠的心。
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也一定会做到,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第二天清早,阿姨来收拾东西的时候就看见骆茕躺着床上,被她的黑眼圈吓了一跳:醒这么早还是还没睡呀?小孩子要多睡觉,要不然会长不高的!
骆茕看了一眼时间,正好七点整,从床上揉着眼睛坐起身:昨天下午睡久了,晚上睡不着了。
其实不是的。
她只是一闭眼就会想起骆行之说那句话时的认真表情,然后那眼皮子就跟被烫了一下似的,赶紧又睁开了。
还好今天还不用去学校,今天中午就不要睡那么久了,要不然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阿姨也和骆茕混熟了,在她面前总是不知不觉地自言自语似的叨叨,骆茕倒也不嫌烦,每次阿姨叨叨她就静静地听着。
回到家已经差不多是近中午的时候了,骆茕早早地吃过午饭就上了楼,无所事事地趴在床上玩手机,结果玩着玩着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骆茕口渴下楼倒水,却看见玄关已经整齐地摆放着男人的皮鞋。
她走进厨房:叔叔回来了?
阿姨正在做饭,听见骆茕的声音停下手上动作看向她:刚回来,说是有个紧急会议现在在书房呢,你可别去调皮,知道吗?
骆茕拿起水壶倒了大半杯水,一边喝一边敷衍地嗯了一声,实际上眼睛都在阿姨看不见的地方转了好几圈了。
她喝完水静悄悄地上楼,打开书房的门往里看了一眼。
骆行之回到家连衣服都没换,依旧穿着西装在工作状态,通过电脑屏幕看着分散在世界各地的管理者。
这个会议应该很重要,因为骆行之余光瞥见她进门目光也仅仅在她身上扫了一眼便又回到会议中去。
这人平时就一副不近人情的精英模样,工作时那种疏离感与压迫感又在平时的基础上锐利许多,偶尔一句不带感情的发问别说对面听着的人,就连站在门口旁听的骆茕都两腿发软。
她原本只是想着过来看看,现在却被工作时的骆行之吸引得完全不想走。
不光不想走,还涌出了很多坏想法。
穿着睡衣的小姑娘就像一只出来散步的猫,闲庭信步地走到书桌旁,在摄像头拍摄不到的死角蹲下身去,膝盖跪在柔软厚实的地毯上,上半身趴上男人的双腿。
她不是第一次这么做,只是这一次骆茕笃定骆行之不可能为了阻止她中止会议,比上一次要更为大胆。
她的手搁在男人黑色的西装裤上,如同一条匍匐在他身上的小白蛇一般缓慢而又悠闲地往他裆部的拉链上探出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