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梁缙唇齿间低低的念着这两个字,滚动的喉结,隐忍的面容。
德昭低着头点头,別过眼,假装没看到男人布满阴霾的脸。
李德昭。男人声音冷淡,眸子里没有温度,嘴里喊着她的全名。
德昭不自觉心颤,抠着掌心里的软肉,压制下内心涌出的不适感,告诉自己,终于来了
就趁这个机会挑明吧。
他们既不是夫妻,也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总有一天会散场。
这几天的相处没有任何对我动摇的迹象吗?梁缙紧紧盯着德昭的眼睛,不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里边漆黑明亮,倒映着他的面容,可他不知道,她的心思。
德昭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心里突然涌上的空空荡荡不适感,迷茫的眨了眨眼,为什么感觉眼里湿湿润润,有想流泪的感觉
然后在男人盯着她的时候,努力的逼退泪水,平平静静的与他回视,嗓子哑然没有。
表情自然又淡然,德昭觉得,这是她演技最成功的一次。
梁缙皱着眉听她回答,声音里无波无澜,面容平淡漠然。
若说平常很少能有人在他面前做戏,班门弄斧,因为他眼光毒辣,能分辨出,可是,这次怎么了,竟看不出任何欺骗?
可能心里掺杂了太多感情,太多期待,竟然看不出她的一丝欺骗。
因为她心里所想的便是这般,故而才如此淡然自若吧,啊!
呵梁缙双手用力的捏着药箱,讥讽的勾起嘴角。
他妈的老子焦心的给你上药,你一摔,老子心都停了半晌,给你做早餐,怕你饿着你现在就给老子搞这一出吗嗯?
梁缙怒吼,怒气横生,心里也悲凉到了极点。
爱而不得恐是世间万物悲之最。
栽了,也输得一败涂地。
额头上的青筋凸起,证明男人怒到了极点。
对不起。德昭掐着掌心,可能已经出血了吧,痛到没有知觉了已经。
嗓子很哑,还疼,脑袋很晕,可能刚才摔的时候还把脑袋摔了吧,不然为什么现在这么难受。
梁缙闭着眼,不愿看她一眼,怕自己会用那些阴暗的手段把她留下。
你走吧,等会儿让江生过来接你。男人冷淡到了极点,撇过头,站起,上了楼。
德昭木木的坐在沙发上,沙发很柔软,可是她的心又点难受。
两边膝盖都有裹着薄薄的纱布,包扎得很标准,仿佛他的气息还在她身上。
她抬起手,轻轻摩挲纱布边缘,眼底毫无焦距。
突然碰到了伤口,一疼,她赶紧缩回手。
江生走进别墅的时候,只见李小姐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开放式厨房周边散落碎瓷片,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
这这怎么回事儿?
刚才老板打电话给他过来他常住的私人别墅接李小姐回家。
语气低沉,话语简洁,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老板不郁的低气压。
进来后,李小姐又这样,他猜想,两人吵架了。
吵得估计还很凶。
不过他只猜对了一半儿,两人的确吵架了,但是没有吵得很凶,只不过吵得很重。
他只望了一眼,低着头,不敢再多看,上前语气恭敬李小姐。
德昭收拾好心情,面容浅笑的向面前的男人点头回应。
这就是追尾时跟在他旁边的男人吧。
拿起茶几上的手机,起身跟着男人出了门,没有一丝犹豫。
上了车,德昭打开手机发了条短信叫柳榴来接她,毕竟她现在穿着睡衣回家,昨天又是中秋儿,保不齐家里的阿姨会询问。
她懒得找理由糊弄过去了。
江生从后视镜里询问德昭李小姐,你家在哪儿呢?
嗯,你送我去江户区的南运酒店就好,谢谢。柳榴跟她顺她在南运酒店给她开了间房,给她洗澡,她也在那边。
好的。江生踩下油门,车便快速开了出去。
德昭紧紧握着手机,看着路边的梧桐树倒退,那栋别墅也被留在了身后,她没有回头,也没有看那里一眼。
她害怕。
她深知没有结果的事情不要去飞蛾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