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闹市区后,车速再次加快,他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余漫随。
如果所有的答案跟自己想的一致
周漾抓着方向盘的十指,竟然无法克制的颤抖。
在这样一个灰心丧气的日子里,老天爷慈悲地给了他一丝希望。
他眼观四周,全神贯注地开车,电话打进来时没看是谁就接了,一声匆促的周检察官让他心里一颤。
那头的情况该许是十分紧急,她才说了个开头,伴随着摔手机的刺耳声,通话便被迫中断。
他心里一沉,冷冷直视前方,脚下油门踩到底,对车载导航一声又一声的超速提醒充耳不闻。
车拐进之前跟踪她的那条巷子,路窄到开不进去方停下,依稀能看见不远处三个男人正围着缩在墙角的她。
好歹是赶上了。
周漾松口气,没空深想明明已经回家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迅速下车绕到后备箱拿出根收缩甩棍大步向前。
余漫随最先看到他,哽着嗓子喊了句周检察官救我,围攻她的三个男人纷纷转身,见来人是他,打头的高成嘻嘻哈哈打趣:哎哟,兄弟你来了,正好了,你的妞挺对我们的眼,要不借我们兄弟几个玩一玩?还是说咱们一块玩?
此言一出,其余两人皆哈哈大笑,瞅着她的眼神越发淫邪浪荡,裤裆处撑起一片,恨不得当场将人就地正法。
余漫随恶心得不行,尖叫着打掉一只伸向自己的脏手,而几乎是同时,周漾甩棍一甩冲了过来,在跟洛暮谈恋爱前,他最爱干的事就是打架,此刻面对三个醉汉,快准狠地把他们打趴下后将余漫随拽到身前,沉声吩咐:去车上。
余漫随顺着他森冷的视线看向躺地上痛苦叫唤的高成,脚下不动抓住他的胳膊,一起走啦。
你先过去等我。
他拿开她的手,一步步逼近高成,后者按着受伤的胳膊狼狈地站起,畏畏缩缩怒瞪着他放狠话:你他妈有胆就放马过来,老子怕你不成!
朝躺地上哀嚎的同伙怒吼:还有你们两个,快点起来,还想不想干他女人了!
还没动真格对手已经怂了,若是以前,他定会耻笑对方,可此时此刻,紧抿的薄唇,发红的双眼,都显露出他此刻正在盛怒之中,甚至已不能用发怒形容。
是恨。
他握紧手中的长棍,魔怔了一般逼近高成,这辈子下手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重过,每一次出手都打得对方惨叫,其余两个男的见他招招狠戾几乎是把人往死里打,吓得屁股尿流地跑离现场。
剩余漫随拉他拽他,他一概不理,眼里只剩高成,上前一步,睥睨地上再不能动弹的人,脚踩在对方的手指上,脑海里充斥的全是那天葬礼的画面,她闭着眼一声不吭地睡在水晶棺里,任凭他怎么喊都喊不醒,及至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送进焚尸炉,烧尽的还包括那最后一丝念想。
总觉得她只是睡着了,还会再醒过来。
却只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逍遥自在。
这世间不公平至此。
一念及此,他高举起手中的铁棍,毫不犹豫朝对方的脑袋挥下去。
周漾!快住手!
她挡在他身前紧紧把人抱住,泪如泉涌,声声哽咽:我让你停下,听到没有
他垂下眼眸,望着这张刻进骨髓的脸,如同大梦一场忽然回魂,嘴唇嗫嚅两下,扔掉手中的长棍改为抱紧她。
深夜的警察局,做完笔录后,两人从警察局出来,她担忧地回头看望一眼,我说得很清楚了,周检察官你应该不会有事吧?
此次事件全因高成他们见色起意而起,他们两个出于正当防卫,他也是及时收手,高成的伤说轻不轻说重不重,总归没有生命危险。
没什么。
神色淡淡,与方才失控的他判诺两人,若非衣衫凌乱和嘴角的一道血痕,根本不像才打过架的样子。
余漫随的形象也好不到哪里去,两只眼又红又肿,说话声沙哑,可见刚才费了多大劲才把他喊住。
她揉揉眼皮,经过今晚一事,兴致不大好,蔫蔫地说:回去吧。
嗯。
已经很晚了,上车后,车往文苑小区开,一直到站在她住处门口,两人都没作声,皆是一副还没缓过神来的状态。
她推开门拔出钥匙,问身后的他:要进来坐坐吗?
余漫随对天发誓,自己绝对只是客气一下随口一说,不曾想他还真的跟了进屋。
望一眼室外浓浓的夜色,再看眼手机时间,她用力地呼吸口气,进厨房给他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