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池瑶去冰箱拿了两瓶酒。
酒是年前姚敏敏给她送的,一直没开。池瑶酒量一般,偶尔出去消遣,喝点果酒都上脸,这酒精浓度不高,对她来说正好。
江焰问她:不困?
池瑶摇头,曲腿坐在地毯上,手肘撑着床,将酒开了。
她说:想和你聊聊。
江焰意识到她可能要秋后算账。他借着壁灯看她,光下她肌肤细腻如脂,睫毛在眼下投出一道粗而长的线,因为刚洗过澡,单薄的睡袍里什么也没穿,开个酒瓶的功夫,衣襟半敞,酥胸若隐若现,还有被他吮吸过的痕迹。
以前他从未觉得自己是个急色的人,可在与池瑶接触过后,身体里那根重欲的神经一下就变得活跃起来,他对她,说是肌肤饥渴症也不为过。
池瑶习惯了他时不时的凝视,不以为然。她往杯子里放冰块,倒进透明的酒水,然后递给他。
杯子相撞,发出清脆的响。
池瑶一饮而尽,酒味比她想的要浓,入喉一股温热的辛辣,烧得慌。她皱紧五官,说:好像有点上头。
江焰倒没什么感觉,他倚着床头,身子歪斜,姿态懒散。他屈起食指刮她的脸:想和我聊什么?
池瑶托着下巴,聊你以后的打算?
赚钱养你。
池瑶吃笑出声,这么直接?
情话谁都喜欢听,池瑶也不例外,但她还是要说:我相信你能说到做到,但前提是我们得走到那一步。她捂住江焰欲张开的嘴,我这么说不是在挫你锐气。我只是觉得,咱们得就事论事。如果这段时间发生过的无谓的冷战和争吵再多来几次,我想我应该是不会再有像现在的闲心坐下和你好好谈了。
感情需要磨合是没错,但如果永远在磨合,她想他们不合适。
池瑶没把后面这句说出来,她只是放下手,等江焰回应。
江焰说:你这是在给我下最后通牒。
可以这么理解。池瑶笑,脸上却又浮现怅然,其实你上次说的那个问题,我有仔细想过,不就是安全感么,你想要,多少我都给你。可是江焰,处理那个问题的关键并不在我,而在于你,你能明白吗?是你对自己没把握,不是我给的不够多说真的,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会质疑自己的魅力?更应该操心的人难道不该是我么?
他年轻帅气,鲜嫩多汁,像有小女生追到家楼下要号码这种事,与其说她没当回事,倒不如说她从未想过捆绑他的生活。
她相信他。
无论他做什么选择,就算他们最后会分开,她也都相信他。
什么叫魅力?江焰略显苦涩地笑,抛开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外因,现在的我功不成名不就,没有代表作,没有拿得出手的项目,目前所拥有的都是家里给的我一想到自己什么都给不了你,我就很难受。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外面有多少人想得到你抛开的外因你知不知道?长得好也是实力的一种,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但这话显然没安慰到江焰,他仍然颓丧着脑袋。池瑶想了想,又说:你是因为陈楚然?他的出现给你压力了?
她皱了下鼻子,我和他已经结束了。不管现在还是以后,我和他所有的交集也只是基于熟悉的陌生人的立场,仅此而已。
江焰却说:不止是他。上次去你家里,阿姨对我那么满意,也从没考虑过作为异性的我其实也可以和被催婚的你发展的可能性。如果我和你差不多大,我想,当时的情况肯定不会这样。
池瑶笑了:谁说我妈对你那么满意了?这种情况挺自信,怎么绕个弯就把你弄晕了?她没往那方面想,只不过是因为我没说。就像我,我最开始也不认为我会和你在一起。
那现在呢?你后悔吗?
我从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