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什么呢。
话音未落,她眼睁睁看着他将手撑在沙发上,瞳孔紧盯她的肩头,剧烈震颤了一瞬。
她说不出来,只能拽着他的衣袖,一双眼睛盛满泪水,声泪俱下地求饶,“老公……对不起,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我……”
“这是……什么?”
柏彦像听不懂她在说的话一样。
孔翎尖叫一声,慌忙地抱臂去遮挡满身的吻痕。
会丑,会变得不像孔翎。
他直接将她领口的衣服撕开了。
她脸上做出惊慌的表情,笑着打圆场想要推开他,“怎么了,你累了吗?要不我去做……”
再多贪恋,她怕她放不了手了。
他要记得她的美,到死都记得。
随着希望渺茫但却还是要进行的治疗,她会变得越来越憔悴。
剩下那些最煎熬的,放他走吧,他不欠她的,没必要给他看那些最痛苦丑陋的东西。
他连名带姓叫她,不知道到底是在问什么。
孔翎躺在那里,看着浑身气场霎时冰冻的柏彦,不安地扭了扭腰,满眼都是闪躲。
不敢去看那个每一天都极尽温柔体贴陪着她的人,那个明明满是冷感,却为她灼热起来的他,此刻要被她伤害到何种地步。
“为什么,孔翎?”
“你还敢这么叫我?!”
柏彦垂眸看了一眼,笑着想去吻她的侧颈,孔翎手上用力,推拒了一瞬,“干嘛呀……我饿了,想吃饭呢,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她想起身,却被他一手再次大力推回沙发上。
她不敢去看他。
他似乎摇了摇头,“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嗤”。
柏彦忽然一把甩开她的手,笑声听起来凄楚又突兀——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般痛楚的模样。
那双眼盯着她的肩颈看了很久,然后缓缓抬眸,看向她的时候,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写满了错愕。
如此卖力的表演换来他一把将她的肩膀按住,然后另一手用力——
出轨后被抓包的反应,她演得很好,很逼真。
可他薄唇在颤抖,却也不肯放弃最后一丝希望,偏偏还要问。
这些肮脏的痕迹不止会刺伤他,更把她的自尊狠狠践踏在地上,让她在他面前自惭形秽。
她不想被他看见。
他再次抬眼,看向她的时候,睫毛颤了颤,眼眶一寸一寸爬上血丝。
李夫人之所以香消玉殒后还能让汉武帝爱着,爱到棺材里,归西的那一刻想起她都满是遗憾,就是因为在病榻上也一个人熬住了最痛苦的折磨,至死不肯见他一面。
说什么新闻上一条条情深的故事,男友对重病女友不离不弃,病床上举办婚礼,然后再放一张女孩子头发全秃,神情憔悴,戴着氧气面罩的照片,这就足够感人吗?
他捻了捻自己的指尖,不可置信地再三确认。
孔翎睁开眼,勾着他的脖子,在沙发上微微挪动了一下肩膀。
他声音压抑到了极点,似乎还在茫然地争取最后一丝希望,“你不是答应过我吗?答应我以后……就只有我一个人。”
然后一手狠狠在她娇嫩皮肤上的吻痕搓了搓,青紫色的周边也开始泛红。
她不要让他跟她承受那些东西,这双深邃的眼睛,不该印下她任何丑的时刻。
“对不起?”
爱情该是美好的,很多事情,停在美好里,足够了。
许久后,他看着半空中的指尖问,“你为什么不能说,‘你误会了’,或者‘这是假的’——为什么不能说这些话给我听?”
她看着他,答案呼之欲出,两人心知肚明。
他在镜子里反剪她的双手,逼得她不能动弹,“你看看自己,这一身别的男人留下的……”
她还在哭,楚楚可怜的模样,慌张地去握他的手,是真心怕失去他的样子,“老公,我……”
她这一刻的反应是真实的。
从不可置信,到盛怒,再到不知要如何面对。
孔翎听见柏彦的呼吸声渐渐粗重了起来,不是因为情欲,而是盛怒。
他看着她的侧脸,就这么仅仅看着,看到红着眼笑出了声,牙齿紧咬着都在颤,“你还敢这么叫我?”
衣领就变得诱惑而松散。
没有什么人该为另一个人深刻或浅薄的不幸命运买单,父母尚且不必,更遑论萍水相逢,仅凭“爱”做纽带维系到一起的两个人。
他拉着她,大力把她拉起来,强迫她站到镜子前,看衣衫不整的自己。
这长脸,这个人,和他给过她所有的好,她留下了。
姑娘们为了今天的一件小事另一半没能悉心安慰、挥挥手就替她们解决掉而发脾气,却不知道,你爱的人也不过是一介凡人,你要承认他的无力和命运的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