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酒量不好。”
他的声音很低，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每字每句，都仿佛在巍岚心里插刀。
“但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自轻自贱，这包括很多方面。”韩川继续，“你自己的酒量自己清楚，却一个人在那种地方喝到人事不省，身边又没有朋友陪着。如果我当时没有赶到，你想过后果么。”
随后韩川手一松，巍岚本就站不稳，直愣愣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半点缓冲都没有。
仿佛一根棉絮
他嘴角扯开苍白的笑意，声音却那么轻。
巍岚眼前发黑，又冒着星点，沾着冰水的身体遇上冷气让他浑身的毛孔骤缩。依稀间他看见韩川的情况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大概是他刚刚挣扎的时候，把水溅得两人身上到处都是。
漂亮的眼角茫然地垂着，看上去有些失落。
身后的动作停滞片刻，随即不容拒绝地将他的左手吊起，紧紧拴在车顶的勾环处。
似乎整个世界都乱掉了。
过了片刻，冰水终于停了下来，而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巍岚被韩川一把扯回客厅里。
剧烈的声响让两个人都实打实地愣了一下。
对方给他鞭子，给他快感，给他抚慰，给他爱抚，却唯独没有爱意。
“你喝酒我不干涉，你出去玩我也不干涉，包括你的……”韩川语气不易察觉地一顿，“私生活，我都不会干涉。”
他几乎醉到不省人事，完全没感受到对方浑身肌肉的紧绷，以及愈发急促的鼻息。
“啊别……手……”他急促喘息几声，“……手疼。”
一进门，令人打寒颤的冷气扑面而来。
车里熟悉的味道令他安心，他几乎是本能般地去寻那气味的来源，将湿润的唇角在那挺起的领口处摩挲，头部也开始不安分地到处乱蹭。
刚刚一直黏着往对方身边蹭的人，如今被衣物捆着，想动却动不了，眼神中还带着未醒的迷茫和醉意。
“嗯啊！”
“我在第一天就告诉过你，原则和底线。”韩川将对方的下颌挑到更高，直到巍岚的视线再也无法躲藏进地面，只能被迫与他对视。
他怕一开口，就控制不住自己。
走得太匆忙，连空调都忘了关，屋子里的灯亮成一片，仿佛主人从未离开过。
太不够了。
这怎么可能够。
前胸苍白的皮肉接触到车内冷气的一瞬间，他难得地呆滞了几秒。
但几乎在同一瞬间，痛感占据了他全部神智。他的手臂被人向后反剪到极致，随后刚刚还穿在自己身上的衣物便成了罪魁祸首，将自己的双手牢牢束缚起来。
巍岚的肩部过电般地剧烈抽搐一下。
情绪宛如脱缰的野马，巍岚唯一能做的，便是在野马狂奔之前，死命遏制住那剧烈颤抖的缰绳。
巍岚忽然喊出声来，因为他忽然被一股大力狠狠按在自己的车椅上，随即上身一凉，他的衬衣被人熟练地剥了下来。
紧得有些可怕，像是赤裸裸的惩罚。
车门开关的声音响起，他被径直塞进了副驾驶位上。
他那么喜欢韩川，若是不见面还好，但当对方面对面问话的时候，这场游戏便变得失控。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巍岚一愣，目光飘向一边，似乎忽然想起什么很远的往事。
他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像一只溺水的鱼。
车平稳停下来，但韩川的动作却并不如他开车一般谨慎。他并不怎么温柔地将巍岚从车里拽出来，连扛带扯地将人推进了房门里。
手腕伤处传来尖锐的痛感难以忽视，巍岚惊恐而语无伦次地开口，紊乱而破碎。
“我就是……想去喝点酒。”他低着头，指甲深深刻进手心里。
生理性的危险意识让他在那瞬间清醒过来，他开始无谓地挣扎，但对方有力的手臂却稳稳将他按在淋浴头下，而那来势汹汹的水流也并未怜悯半分。
“酒醒了？”韩川从沙发上随手取过一条皮带，尖端抵着巍岚潮湿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
“给你个解释的机会。”韩川的声音依旧清冷，“只有一次。”
他与世界之间仿佛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而他表面上显示出来的性情只是冰山一角，更多不为人知的黑暗与隐晦溺在地平线之下，尽数是他难以启齿的心思与过往。
巍岚被韩川拉到了卫生间，一路上的折腾让他几乎将胃里的酒精吐出来，但还没等他缓过来一口气说话，就觉刺骨的冰水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
巍岚用困惑的目光看向这个将他捆起来、却强压着欲望的人，看着那方向盘被握得沉稳而冷静。
“……醒了。”巍岚愣了几秒，垂下眸子。
巍岚的睫毛胡乱颤了一下，反应出他此时同样紊乱不安的心跳，他开了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