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片绿中,易萧感觉到了一丝因为目光疲惫所带来的睡意,这丝困意在只有两个人呼吸声的车内被无限的放大。
歪在座椅上睡过去之前,易萧想:自己真的好能睡。
车停到公司的地下停车场时,易萧朦朦胧胧地从昏暗的梦境中醒来,他做了一个chaoshi粘稠的梦,诡丽的蛇沿着廊柱攀爬,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他注视着蛇,看它竖直暗黄的瞳孔,他同这条蛇长长久久地注视下去。
神殿整体是倒立的,唯有他和这条蛇是保持着直立的与其他事物截然不动的方向,蛇对他笑了一下,你很难描述一条蛇是怎么笑的,蛇笑完,易萧觉察到了什么,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腿,那里已经变成了一条冰凉光滑的蛇尾。
他也是一条倒立的蛇。
梦做到这里,他就被左时树叫醒了,很温柔的叫法,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轻声低语把他从梦中唤醒,易萧这个梦做的很沉,左时树犹豫是不是要把他直接抱上去时,易萧醒了,他睡的显然不是很好,眼睛里涌动着强烈的陌生情绪,他攥紧自己的大腿,仿佛在确认什么,确认完毕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左时树好整以暇地等着他,易萧喘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渗出来的冷汗,没头没脑地说:“我做了一个噩梦。”
“嗯。”左时树揽着他的腰,反手关上了车门,地下停车场这个时候很空旷,他随口问了一句:“什么梦?”
声音在停车场隐隐荡起回音,易萧挽了一下病号服的袖口,说:“我做梦变成了一个半人半蛇的怪物。”
左时树沉闷地“哦”了一声,上电梯的时候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你最近是不是看葫芦娃了?”
“?”易萧说:“我没看过葫芦娃。”
“说起半人半蛇的怪物,我只能想到葫芦娃里面的蛇Jing,看来是我想偏了。”左时树的声音带着一点闲适的笑。
左时树的办公室在顶楼,很大一间,办公桌后面是巨大的落地窗,背后是市中心辉煌的商圈景色,高楼林立。
进来时经过秘书处的时候,里面忙忙碌碌的男男女女情不自禁地抬头借着眼角余光打量易萧,他高高瘦瘦,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头发凌乱,眼神病恹恹的,一只手的手腕被左时树牢牢攥在怀里,整个人半靠在左时树的肩头。
良久,秘书处里有人开口问:“这是老板娘吗?”
“应该是吧,毕竟大boss都单身这么久了。”
“说实在的,第一次见老板带人来公司,怎么说…蛮不可思议的”
“没想到老板那样的人也会喜欢上人啊,啧啧,瞧那个眼神…”
…
陆助理刚从茶水间出来就听到办公室里吵吵嚷嚷的,他敲了一下桌子,示意大家安静,此时门口正好有人抱着文件经过,敲了一下门:“陆助理,总裁找你。”
易萧跟着左时树进了办公室,左时树关上门的下一秒就把易萧摁在门后亲,一边亲一边把门反锁,易萧还穿着那身病号服,他穿这种衣服有一种凌虐的美感,宛如垂颈献祭的圣徒,惹人垂怜。
“真乖”。呼吸重叠中,左时树一边逼迫易萧抬头承受这个吻一边摩挲着他骨线Jing致的下巴,声音因为饱含情欲变得模糊不清。
易萧像深海中的游鱼一般捕捉着他的声音,他的意识思绪抽离,一半沉湎于温柔中,另一半在脑内冷静地想:只要你愿意拥抱我,我还可以更乖。
左时树的手解开了易萧病号服的纽扣,骨节分明略带冰凉的手指抚摸着易萧胸口的两团柔软,他衬衫上冰冷的纽扣偶尔划过易萧被揉捏的软暖的胸口,激起几点闷哼声。
浅浅的呻yin声,像石子落入水面,漾起的两点波澜。;
欲望缓缓升温之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陆秘书沉稳干练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易萧瞳孔的焦距因为紧张从迷乱到瞬间收缩,他下意识地挣扎,被别人注视的欢爱是不体面的,是让人厌恶的,他无比厌恶这样的自己,但是却依赖于从中获得的快感。
让人堕落沉迷的事物总是有着五彩斑斓的甜美外衣,和毒蘑菇越漂亮毒性越强是一个道理,易萧吃下了那颗名为左时树欲望糖果,即使今天接吻,明天死掉也无所谓。
易萧被左时树揽着腿弯抱进了里面的隔间,左时树拧开了床头灯,把一旁的平板递给了易萧,“我去工作了,你自己先玩一会儿,等会助理会过来给你送衣服,你记得开一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