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与庄可可的父亲通话,却是在这样肮脏龌龊的情境下,他赤身裸体地、一丝不挂地、满身淫靡地躺在别的男人身下,与她的父亲通话。
事情的爆发是在八月后旬,林婷婷见沈霖迟迟没有动作,终究还是按捺不住自己找上了沈大山。没有说雁思归是被沈铎强迫的,却说是雁思归勾引沈铎,在沈大山面前哭得梨花带雨,一副等着浪子回头的贤淑模样。
雁思归不知道听到没听到,除了断断续续的呜咽没有作答。
一想到雁思归能孕育一条有着两个人血脉的生命,那个长得既像雁思归又像他的孩子以后还会叫他爸爸,沈铎就动情不已,温柔了没多久就再度凶悍起来,撞得雁思归几乎背过气去,被沈铎抱着接吻徐徐渡气,脸上的柔情似水与身下的蛮横狠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家看这位他们疏于照顾的小公主。庄可可仍旧是一言不发,只是埋在他们怀里啪嗒啪嗒直掉眼泪,夫妻对视一眼,觉得这可能是受了什么情伤,于是四处给庄可可的朋友打电话询问情况,刚巧就打到了胡世楠那里,胡世楠不了解情况,一五一十全招了,为了给他们留下好印象,还一个劲儿地在他们面前吹捧自己的好兄弟,说两人两情相悦已久了,就是担心他们不同意所以才没在一起。两人听了更加内疚,他们亏欠庄可可很多,但女儿谈个恋爱还这么顾虑他们的感受,大为感动,其实他们家现在也不缺钱,只要这唯一的女儿能过得好,有钱没钱的都没有关系,于是便叫庄可可把雁思归叫到家里来看看,庄可可愣了一下随即怒气冲冲地摔门走了叫他们不要再管,这哪能行?雁思归当天就接到了庄可可父亲打来的电话。
他回到座位上,打开了文件夹里一个尘封多年的相册。里面只有一张照片,是他们三个人的合影。他站在中间,浑身湿漉漉的,只穿着一条泳裤披着一条大毛巾,脖子上挂着一枚奖牌,那是多年以前雁思归参加游泳比赛拿到的冠军奖牌,庄可可和胡世楠分别站在他两侧,一个挽着他的胳膊,一个搂着他的肩膀,齐齐比着胜利的手势笑得灿烂。他虽然没笑,但眉眼却非常柔和,想来,应该是很开心的。
沈铎早就派人盯着林婷婷跟沈大山了,她一有动作,沈铎就立马收到了消息,连夜派人把雁思归强行扭送到A国去,气定神闲地等着人来质问。
她离开之后,沈大山一个人去了后院迷宫中心的沈家祖坟,转着薄皮核桃站在雁桥霜的墓前瞧了良久。
沈大山听完之后,老树皮一般的脸上并无波动,林婷婷心中打鼓,沈大山招了招手叫人来把一个祖母绿扳指交给了她,道:“这是我沈家传家的戒指,本来该由他奶奶交给你,现在她不在了,就由我代传”,林婷婷目瞪口呆之后大喜过望口中连连道这会不会太早了云云,沈大山伸出枯皱的手在她头上拍了拍,“我是看着你父亲长大的,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明白,所以把它和沈铎交给你我也放心。”他眼神浑浊却依旧有神,说话的声音像是古朴的钟声从唱片里流淌出来,浑厚、苍老又带着厚重的威严,“沈铎还年轻,不懂事,我自会教训他改过自新,你是个好孩子,不要因此就对他失望。”林婷婷道了声是,装着沉静大气地走了,上了车就立刻迫不及待欢天喜地地拿出来那枚刚刚不敢仔细端详的扳指翻来覆去地看,心道有大家长的扶持她这个沈少夫人的位子算是稳了。
第二天,雁思归强拖着半残的身躯去了所里,借了Blunt的手机躲在厕所给庄可可父亲打电话,雁思归听懂对方来意之后,沉默了良久,最后只说了句祝庄可可早日觅得良配就挂了电话。没有解释任何原因。
雁思归恨恨地盯着沈铎,眼角却湿了,温热的泪水从那宝石一般明净澄澈的眼睛一层一层漫溢上来,珍珠一样从眼角滚落,一点一点带走心脏残余的温度,只剩一捧灰烬。
“雁雁”,沈铎俯下身来吻掉他眼角的泪花,“怎么了?”雁思归不答,只是空洞地流泪,沈铎以为是他把人欺负狠了,于是放缓了动作,抱着他轻轻地抽插,他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雁思归胸前的红樱,绵绵软软的地方被他玩得现在像是果冻一样QQ弹弹,总觉得好像变大了一点。他自背后叼着雁思归的颈窝,在那销魂窟里缠绵悱恻地动作,手自他胸前划过腰际按在了他平坦的小腹上,“雁雁,你什么时候才能怀上我们的宝宝啊。”
彼时,雁思归正被沈铎压在床上蹂躏得凄惨无比,沈铎随手从床头拿了他不断作响的手机,贴到雁思归耳边去叫他接电话,身下却在恶劣蛮横地动作。雁思归推不开人,只好竭力咬着牙关让自己保持呼吸平稳,听到来人的身份之后,浑身猛然一僵,沈铎闷哼一声,似是极其愉悦又似是极其痛苦,更加狠戾地贯穿他,雁思归再听不清楚那边在说什么,虚弱地说了句再回电话就挂了。在这肉欲的浪潮中他却感到无边无垠的悲切与苍凉。
雁思归呆呆地看了很久。那样的两个朋友,都被沈铎从他身边强硬地带走。他的人生已经被毁得什么都不剩了,只有这一具腥臭的皮囊空空荡荡地飘荡在人世间,等待着的只有腐烂和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