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宋辰。就算宋辰装成他,扮成十恶不赦的大罪人,沈末也更愿意接受那样的宋砚。
宋砚直起身体,不去看沙发上委屈哭泣的沈末,刚抬脚想走,就听见沈末豁出勇气的微弱祈求声,“能让我给他打个电话吗…当做一个告别,求你了,我不会多说,只是想…想跟他说说话……这次以后,我不会再拒绝你,可以吗……”
“你想用你的身体换跟他说说话?!”宋砚气得想杀人,抓着他的衣领把他身子半提起来。
沈末眼珠含泪:“可……可以吗?”
宋辰仰头笑了一声,喉间咽下一口咸腥的口水,低头盯着他的眼睛咬牙切齿:“可以,怎么不行。我巴不得天天肏你,肏烂你的逼,然后把你扔到街上,贱货。”
沈末眼泪一股一股往下流,他刚才已经花光了所有勇气。对暴怒的宋砚提一个要求,决心从此断送自己的一生在他身上。
宋砚把他扔在沙发上,冲进书房找出一部手机丢给他,气冲冲撂下话:“别指望我会忍受你们卿卿我我互诉衷肠,你只有二十分钟,不管他有没有接,你都要乖乖挨肏。”
说完门被狠狠拍上,哐的一声巨响在整栋楼回荡,沈末的心跟着一颤。机会不等人,他快速擦了两把眼泪捡起手机开机,在心中遍遍默背宋辰的号码,他打了第一遍,等待的铃声响完,电话自动挂机。他咬住嘴唇继续打……三分钟,他还是没有成功。他急得头皮发麻,一边摸着肚子一边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祈祷宋辰可以接起。
楼梯口,宋砚将手机调成静音放在地上,随后立即从裤兜里找出那张空银行卡,一道一道往手臂上划,卡沿过于钝,他咬着牙集中在一个地方反复割划。
他坐在冰凉的地上,背靠着没有温度的墙,尽管这么折磨,手臂上甚至还没有见血。手机一直是有电话打进的状态,他加快了速度和力度,汗流浃背浸湿了衣衫。
疼痛的量级不够,他后悔自己的冲动,应该顺一把刀出来。他怕发出声响,紧紧叼住了领口,忍住心理和生理双重疼痛,握住卡,用尖角划刺已经饱受折磨的那片皮肤。
“额……”宋砚整个胸腹都在起伏,他终于撕开了一个口子,他看见血液争先恐后地往皮肤外冒。很疼,使劲的那只手颤抖不止,但他脸上在笑,对着那个口子一下比一下用力,把血肉戳烂,疼痛入心。
快一点混蛋,沈末他妈在等你接电话啊。
宋砚鼻头突然酸了,他想疯狂地哭,想不顾一切地疯哭,他羡慕沈末有这种权利。沈末的权利是被人爱才被赋予的,而他,从来都不配。
他扔掉变形不成样子的卡,用发抖的手指抠那个鲜血淋淋的伤口。
每当我需要你,你都躲得那么远,宋辰,你又是什么好人,凭什么有人爱还演得比每个人都惨。
瞎子,疯子,不知足的蠢货。
宋砚的意识随着疼痛存在得愈发真切,二十分钟已经过去,手机熄了屏幕,绝望的气息透过层层墙壁,在空气里弥漫开来。幽暗中,宋砚的侧脸映着绿光,他长舒一口气,摸索过地上的手机,回拨,放在耳边,用血淋淋的手拭去眼角的将下的汗。
是他活该,爱犯贱。
身体因疼痛和寒冷而打着颤栗,他屏住呼吸,极力模仿宋辰的温柔:“喂……末末。”
“呜呜,老公……”
宋砚入戏了,嘴角轻笑:“嗯,为什么不回家。”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老公,我爱你。”
宋砚沉默,他举起手臂,看着鲜血流淌腻湿了他整条胳膊,嘴皮发着颤:
“嗯,我也爱你。”
是啊,宋辰爱沈末,从很多年前起就是。他们在相爱,他却只是硬要往里闯的局外人。
手机里传来喘不过气来的啜泣声,宋砚今天真的太倦了,他挂断电话,把手机扔下楼梯,听见机身四分五裂的碎裂声,站起身,简单捂住伤口往门里走。
怕什么,没有人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