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的风沙裹挟着细细的暴雪,呼呼的抚过人的脸。
寥寥无几的几颗青草相隔数米,坚强的没有枯黄过去,一望无际的荒原上,坚挺的青草矮树对抗这寒冬的来临,也是让人敬服了。
歪歪斜斜、又匆匆赶路的是一行看不到头的军士,这是刚从野羌战场上下来的,他们赶跑了来打秋风的野羌蛮子,除了留下五千余的守兵,剩下的十万大军朝廷表示养不起,召回原籍,吃自己。
几个小将私下也是嘀咕了好几场的,可惜,新上任的皇帝老儿当了十八年的太子,最怕的就是权力再被夺走,硬是修改了军户律,无战事时,百户以上的军职必须遣回原籍务农,化整为零,无召不得私下聚集。
云修铭身为此次四位副帅中的一位,却是恨不得早点回去呢,也不去想那些弯弯绕的,此时心中满是美人的身影。
他十五岁就因是武将封侯的世家子弟,被下诏上阵,最先做的也是一无品阶的小兵,要不是他太过年轻,大将军刘霆聪是想为他引荐如兵部的,可惜,云修铭爱美人不爱权财,满心满眼只有他的婉柔妹妹,只想赶紧打跑野羌,赶紧回家提亲。
谁知道野羌来势汹汹,趁着褚国十三王争位落幕,皇位交替之际,举国之力,勒紧牙关,只为进军中原,连下十五城,直逼京师而去,下的新任褚皇赶紧下旨,把所有武将世家的子弟都扔去了战场,这一场仗就活生生的打了六年。
要不是野羌国中已经闹起了饥荒,饿死三万多平民,税收拿不上来,野羌也不会收兵。
毕竟,野羌是不需要军粮的,敌人就是他们的粮食,敌人的武器就是他们的兵械库。
当年三十五万的兵力,如今却只剩下这十来万,多少兵士为了不落入野羌的腹中,在口中藏毒,有幸得活,下战场才会服下解药,即使如此,把中原当羊圈的野羌也并没有少吃几个褚国人。
闲话莫提了,此时已经到罗金镇了,离庆山候府还有百里地,队伍只剩三千多人了,其他人一路放回原籍,下一镇还有七百多人也到家了。
云修铭辞别了几位同僚,快马加鞭只为早一点到家,六年了,他的心中不免患得患失,一晃六年,过得快,对他而言却是度日如年,他的婉柔,不知道还有没有等着他。
不知蓝家可会逼她出嫁,不知她过得可好,不知.......如今的她长得又是有多美。
百里地,他跑晕了两匹快马,紧赶慢赶,终于到家。
记忆里的庆山候府此时也修缮过一次,外街的建筑也变了,这几年打仗,百姓的日子都不好过,好几家不是消耗品的商行就关了门,本来的外街是整个城镇中最繁华的所在,如今那栋以前最高最豪华的银楼被大火付之一炬,听说是外县逃荒的灾民抢劫,整栋银楼和相邻的一排店面都遭了秧,银楼掌柜也死了,百姓家中日子难过,也没人去打理残垣,一眼望过去,残破不堪,空荡荡的,看的人心中就无端阴寒。
风尘仆仆的云修铭也不敢这幅形貌去见他心爱的姑娘,看着外街那残垣断壁感叹了两句,就赶紧回家梳洗。
开门的小厮估计是新买的,不认识他,又耽误了一会儿,这时庆山候夫人才带着仆从匆匆赶来接他。
他见了礼,兴奋的拉着母亲想说什么,却在母亲身后看到了一张他日思夜想,揉进心底的人儿,让他魂飞天外,晴天霹雳的,为什么,她,他深爱的这个女人,居然梳着的是标准的妇人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