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柔且细致地擦拭着戈缇指掌间的血迹,说:“我向你保证,那只是一个冒牌货。事后你可以让任何机构对他的尸体做详细检测,以结果来证明一切。我很抱歉阻拦了你,但无论如何,及时扼杀威胁才是我的义务。你已被心中的假象所蛊惑,若再让他活着……你很可能会在我的视线之外,遭受到无可挽回的伤害。”
远地望着自己。
这一拳简单粗暴、毫无花巧,纯粹就是倾尽最后余力的泄愤!戈缇刚挥到一半,就被时瑟侧头一避,单掌包裹住拳头,随后一拽一扭,将他的重心往前一引,转而从背后钳制住了少年。
而基于时瑟针对少年独有的摄食方式,以及新旧两代之间生理机制上的巨大差异,初代们产生的将不是压倒理智的饥饿感,而是邪恶、扭曲、炽热且又疯狂至极的交配渴求!
戈缇竟也不再挣扎,目视着虚空中的某个点,以一种略显飘忽的语气说:“一直以来蛊惑着我的,不正是你吗?现在就在伤害我的,不也是你吗?”
这股反常性欲的指
无需主人的指示,星晚当下脱下厚重的战术斗篷,往那具生机丧尽的空壳上一甩!缀有墨绿斑纹的光学布料如蝠翼般呼啦抖开,一刹间飞旋而至,然后冷漠地罩下,连带着尸首一同归于隐形。
时瑟闻言却不以为意,慢条斯理地舔干净血液后,又用有着雕塑般线条的鼻尖蹭了蹭戈缇的颈项。
话虽如此,可若非时瑟对他下了狠手,这头初代异种或许真会敌不过本能的支配,忍不住向一个雄性的纯血人类求偶了。
在白发异种的操纵下,只过了须臾,这扇被最高权限锁死的门扉便被非暴力地打了开来。不经意间,即展现出非人异类的恐怖与致命威胁。
星晚则抬起头,迅捷无声地滑到附近。他右手捂眼,左手前伸,细瘦的五指连同邪异锋利的指甲蓦然变形,化作一堆蠕动增长的神经丛与烂肉,对准大门开始了微操解锁。
这只眼睛与他的左眸完全不同,它绝非标准的异种之眼,而是……流溢着纯净光辉的暖金色!
他不带敬意地笑了一下,眼中空虚之色褪去,浮上人性化的淡淡嘲讽,自语道:“这是噩兽因子的共鸣,又不是我的错。想要让我们这些初代不起交配冲动,伟大的主人,你倒是先控制好自己的食欲啊?”
唯一有可能的例外,也只有曾经的异种之王——与时瑟这个长子互憎相杀的凛冬之夜了。
他轻嗅着怀中猎物散逸出的精神波动,细嚼着那混杂了沉郁、悲伤、怒火、痛恨,乃至隐隐恐惧的复杂情绪,竟有几分品尝到稀世珍馐似的沉醉。
时瑟缓步行至门边,高挑完美的身形挡在戈缇的正前方,随即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洁白的方巾,拉起少年满是鲜血的左手。
戈缇倚靠着与墙壁严丝合缝的大门,以此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恍若梦呓地说:“如果他真的是亚素,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你便会成为害死我弟弟的主谋。你就这么,赌得起吗?”
但仅仅过了数息,这头二代异种的眼神便骤然一凝!
在二人走远之后,星晚才徐徐垂下手,重又露出常年被眼罩遮掩的右眸。
戈缇低头注视着恋人那纤白有力的十指,安静了一小会儿,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倏然五指攥紧,接着,饱含愠怒地挥拳砸向了时瑟的面庞!
时瑟似拥抱似禁锢地紧搂着戈缇,唇瓣柔软地擦过他的耳廓,似有若无地落下一吻,继而又探出舌尖,舔舐起沾染在他颊侧的血渍。
星晚站着又忍耐了几秒,突然咳了一声,嘴巴不可思议地咧开到耳边!紧接着,他口中就吐出一团畸形、污浊,并且正在急速融解的生物组织,这正是刚才被时瑟烧毁的核心供能器官。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沙发的方向,艳丽而泉涌的色彩染红了戈缇的视界,就似一丛丛肆意绽放的曼珠沙华。他一下又一下地深深呼吸,胸中的窒闷感却愈发强烈,几乎快要透不过气来。
“你这样满身是血地跑出去,是要出大乱子的。”时瑟淡淡地开口,“而且,他也撑不到救治时刻了。”
事实上,不止是星晚,换作任何一头初代异种身在此处,都会受到噩兽因子的至高呼唤。这无关初代们本身的意志,单纯是二代对下位“同类”的影响力太过霸道,包括无意间辐射出的进食欲望。
时瑟抱着戈缇步出会客室,忽又微微一顿,猛地回了下头!他极尽冰冷地盯了星晚一眼,方才朝同一楼层的私人餐厅行去。
而在那盛开着血腥之花的沙发上,与戈缇拥有相同容貌的少年已停止了心跳。
捂在戈缇眼前的那只手这才移开,令他的视野从黑暗重回光明。少年茫然地张望了几秒后,脸色忽地一白,好似瞬间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
他强自而又短暂地遏住在悄然间侵袭了灵魂的危险食欲,露出若无其事的恬淡微笑,调整姿势将戈缇横抱了起来。
戈缇一时间难以挣脱,下意识地又朝亚素望去,但还未再看一眼,便有一只手盖住了他的双眸。